“臣妾与郡主本是一见如故,视彼此为知已,只愿经过这次的事情,不要与臣妾生分了才好。”
南建恒随即安慰道:“你且放心,明日我便让顾伯铭将女儿送进宫来,你二人也好叙一叙。”
冯美人脸上顿时有了喜色,在南建恒地脸上就轻啄了一下,惹得南建恒心下一动。
“臣妾亏得有陛下怜爱。”
冯美人松了口气,将顾清浅接进宫,也算解决了她被禁足的事情。
她转而继续问道:陛下可是选好了地处?”
南建恒神色一滞,赏赐封地之事,不过是昨日为了安抚顾伯铭才临时想出的主意,具体的事项他还未仔细考虑过,选址倒真是个问题。
南明位处东南,国土面积并不如啸岳、禾弥那般辽阔,又因着国家诸侯世袭的政策,许多地方都已经已名归有主。
南有滇南王坐镇,北有淮北王驻守,镇远侯防御西蛮,三王七侯十四国,哪还有余下的地处封赏旁人?
见南建恒略有所思,冯美人贴心地替其揉了揉眉心,轻声道:“陛下可是为封地的事情忧心?”
“唉......”
南建恒长叹了口气,“如今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地处,又不能让和硕去荒凉偏远之地......”
“臣妾倒是有个好主意,陛下可愿一听?”冯美人娇娇一笑,相信她纵是没有应对之策,南建恒也会极为开心。
“这次和硕郡主救了臣妾一命,义父与臣妾正愁着不知该如何报答于她,此事倒是赶巧,不如就让义父从封地划分出一富庶之所,由陛下赏赐于郡主吧。”
她正愁着该,如何让陛下应允许给顾清浅封地的事情,如此一来,倒是一举两得。
南建恒搂紧怀中的冯美人,龙颜大悦,嘴唇不由地印在那娇嫩的额头上,“你真是朕的贴心人啊......”
冯美人埋下头,回抱住南建恒紧致的腰身,深深沉浸在此刻的甜蜜里。
南建恒轻轻吻了吻冯美人的小嘴儿,只恨美人大病未愈,加上自已过于疲惫,便合眼躺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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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阁,灯影阑珊,有人缠绵悱恻,如胶似漆,有人倚栏独坐,凭台长叹。
宫女拿开灯罩,拨了拨里面的油芯,转而道:“娘娘,夜深了,你快些去床上睡吧。”
“快一个月了吧,也不知灏儿在通州的情况如何了,本宫怎么睡不下啊......”
容妃捏了捏眉心,这几日不知为何眼皮总是毫无预兆地跳个不停,让她心慌地厉害。
宫女忙安慰道:“娘娘且放宽心,以六皇子的聪明才智断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身旁还有苏公子帮衬着,自然能轻易的化险为夷。”
“但愿如此吧......”
容妃看着窗外的月色,朦胧而寡淡,就如她此刻的心境。“皇上今日还是去了冯美人那里吗?”
宫女沉默了片刻,“是的,娘娘。”
容妃敛了敛眸中的失落,直视着手里的锦帕,有些出神,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兰芝,今日你带人去相府的时候,可有见到和硕郡主?”
兰芝回忆着白日的情景,若有所思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并未见到郡主,听府里的奴才说,郡主从外回来,染了风寒,加之受了惊吓,大夫不许出来见风,恐怕要好些日子才能痊愈呢。”
“哦?”
容妃略微沉吟了片刻,完全没想到顾清浅这一次病得这么重,但转念一想,也觉得这可能是顾伯铭故意为之,以防顾清浅因着外界的传闻而心中难过,再伤了身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容妃不由地感叹道,此次顾清浅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她断不能袖手旁观,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谣言的事情。
经过再三的考虑,容妃主意敲定,吩咐道:“拿笔墨来。”
兰芝忙从桌案上拿过纸笔,一一递了过去。
只见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恣意划过,一撇一捺都带着女子特有的娟秀灵动。
容妃停下笔,吹了吹墨迹,将其装进信封内,“让刘全儿,将这封信送到杜府。”
“是,娘娘。”兰芝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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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南景弘阴沉着脸,不悦道:“你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几日过去,皇后已经又开始派人,催他到相府求亲。
“殿下敬请放心,一切尽在草民的掌握之中。”与南景弘相对而视的人声音不急不缓,甚是自信。
“只不过现下还稍微欠缺些火候,但很快,事情就会按照殿下所想的结果发展。”
南景弘冷哼了一声,隐去眼中的不耐,“你最好不要让本宫失望......”语气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拂了拂袖子,“草民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厚望......”
暑意正浓,纵是天刚蒙蒙亮,扑面而来的仍是阵阵热气,从远处,甚至能用肉眼看清。
京都城内,乃至整个南明,都仿佛变成了蒸笼,让人憋闷的难受。
还好距离海湾不算太远,偶有海风袭来,才能让浑身的热意消解不少。
相府的小厮早早起了床,赶在顾伯铭上早朝之前将府门打开,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睡眼朦胧的走到朱漆木门前。
“吱呀......”
府门应声而开,小厮手中握着光滑的门环,勉强睁开眼逆光看去,却是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大门前停着几十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沉重的金丝楠木箱子一层层罗列而上,细致的纹理横纵交织。
木箱皆用大红绸子绑紧,少说也有百十箱。
乍眼看去,红彤彤的甚是晃眼。
小厮心中十分疑惑:这架势,莫不是哪位大家的公子到相府下聘求亲来了?
难道是大小姐议了婚事?还是三小姐下了媒?难不成是二小姐......
他想得有些出神,待反应过来时,对方已到了近前。
“杜府送玉求见相爷。”一位湖蓝色长锦衣的公子拱手上前,温文尔雅道。
小厮木讷地点了点头,身为堂堂丞相家的仆从,自然也有些见识。
听到“杜府”二字,小厮自觉便想到了当今容妃的母家,工部尚书杜淳大人的府邸......
这杜松玉难道就是坊间传闻的京城四大才子之一,最善赋诗作画的松山居士,杜府年纪最小的那位少爷?
听人说,前几日在乐记的古玩行,一位富商可是花了八千两才买了幅他的真迹,还直言自已赚到了......
猛吸了口热气,小厮转身欲回府中通报。
回眸间,余光却是瞥见街角处又来了一队马车,富丽堂皇的车身,刻有繁复错杂的族徽,不急不缓,行进有致。
车上同样是满满当当地装着礼箱,以红绸为绳捆牢。
随着马车的颠簸,上面的红绸也是抖动个不停,分外惹人。
小厮见到这送聘礼的马车,便有些挪不动步子了,心中不由地想到:相府这是要连逢喜事了吗?今日莫非是什么黄道吉日?
“房府崇文求见相爷。”
马背上的白衣公子纵身跃下,嘴角微扬,发丝在落地的瞬间变得乖顺体贴,愈发衬得他玉树临风,倜傥风流,定是能轻易勾走女子的魂魄。
这位相貌出众的......难道就是太尉大人的独子,十八岁便高中状元,二十一岁就位及礼部侍郎得房大人?
小厮只觉得头上初升的太阳,直直笼罩在头顶,让他头晕目眩。
我们相府的小姐果然足够优秀,竟惹来两位惊才绝绝公子的求娶......
如此一想,他的腰杆顿时挺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