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能在宗政无忧面前自称为‘本将’,此人非他,正是那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卫国大将军——傅筹!漫夭震惊之余,心中暗自惊叹,眼前这位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男子,竟与传说中那个铁血无情的傅大将军判若两人。传言,终究只是风中的尘埃,经不起现实的轻轻一拂。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拱手一笑:‘原来是傅大将军,璃月失礼了!’心中却暗自嘀咕,难怪他要求自已保守那次偶遇的秘密,一个将军私自还朝而不报,确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傅筹见状,轻轻托起她的手,那动作自然而亲切,仿佛两人早已是旧识:‘璃月公子客气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疏?听闻你的拢月茶园别具一格,美轮美奂,我一直心向往之,不知何日能有幸一睹其风采?’言罢,他的笑容更加温暖,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让人心生暖意,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纷扰。
在那片刻的静谧中,漫夭的手指轻轻颤了颤,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随即她缓缓抬眸,眼波流转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复杂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缕轻烟,飘散于无形。傅筹捕捉到这一微妙的变化,心下一紧,温声细语如同春日暖阳:“璃月,心中有忧,不妨直言。若时机允许,我必竭尽所能,为你向那九五之尊求得一丝宽宥。”
漫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谢”,却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温暖而又坚定。
而这一幕,落在宗政无忧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他凝视着两人不经意间相触的手,眸色渐深,犹如寒夜中的星辰,闪烁着冰冷而深邃的光芒。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利刃:“傅大将军,当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即便是京城一隅的茶园风波,也逃不过您的法眼。这等小事尚能了如指掌,真乃神人也。”言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背后藏着的是对权力的试探与质疑。
傅筹闻言,不慌不忙,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温和而不失风雅:“离王谬赞了。京城之事,即便身在边疆,也难免有所耳闻。尤其是王爷遭遇刺客,举国震惊,此等大事,自然是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本将回城,自当顺应民心,略作了解,以慰百姓之心。”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宗政无忧冷笑更甚,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傅筹,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原来如此,将军心系天下,连市井流言都不放过,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不过,本王倒是听说,东郊之地,风光旖旎,不知将军可曾有机会一睹其风采?”这话语中,藏着的是对某个秘密的微妙暗示。
傅筹面色微变,但转瞬即逝,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漫夭一眼,只见她一脸愕然,显然对宗政无忧的突然提及感到意外。东郊客栈的那一夜,对于漫夭而言是意外与不解的交织,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半分,更不知那夜救她于水火的神秘人竟是眼前的傅筹。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仿佛一场未完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
在光影交错的宫廷一隅,傅筹的话语如同轻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闻说那秘境之地,风光无限,待某日闲暇,定当踏足探寻。若离王殿下不吝赏光,傅某愿邀您共赴这诗意之旅,璃月公子若能同行,更是锦上添花,意下如何?”言罢,他面色微澜,转瞬即逝,复又云淡风轻,谈笑间尽显大将之风,仿佛方才的微妙波动不过是风中尘埃。
漫夭立于两人之间,笑容温婉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她的目光在宗政无忧与傅筹间流转,最终轻轻颔首,应允了傅筹的邀请:“自是甚好。”那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望向宗政无忧的侧脸,却只见一片深邃难测。
宗政无忧斜睨而来,眸中情绪万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又似深渊里最暗的漩涡,令人捉摸不透。他冷哼一声,将视线移向远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东郊之行,乃将军私事,本王无甚兴趣。本王行事,向来不涉他人领域,更不屑于理会那些多管闲事之辈!”言毕,他转身步入宜庆殿,步伐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走了几步,忽觉身旁空荡,凤眸一挑,对仍立于原地的漫夭不耐烦地催促:“还愣着作甚?速来殿内。”
漫夭对着傅筹报以歉意一笑,随即快步跟上宗政无忧的步伐。她的目光偷偷溜向身旁那张冷峻完美的侧脸,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他啊,真是个骄傲至极的男子,绕了这么大一圈,不过是想将她牢牢锁在身边,不让任何人,尤其是傅筹,有机会涉足她的世界。
踏入宜庆殿,未及晚宴开场,丝竹管弦之音已悠悠传来,如梦似幻。二人入殿,守门侍卫高声唱喏:“拜见离王千岁!”殿内群臣纷纷起身行礼,而宗政无忧恍若未闻,直接步入自已的席位,漫夭紧随其后,默默在他身旁坐下。她低垂着头,尽量减少自已的存在感,以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忽地,耳边响起宗政无忧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你如此急切盼望茶园早日开张?”她惊讶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又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期待。不待她回答,他已悄然握住了她桌下的手,紧得让她无法忽视:“若真如此,明日便可成事。但条件是,你必须留在王府,茶园之事,自有人替你打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