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七皇弟,真是稀客。”宗政筱仁皮笑肉不笑,试图以言语掩饰尴尬,“皇弟向来不沾风尘之地,今日怎会突然造访?”
宗政无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带戏谑却暗藏锋芒:“二皇兄为我之事如此费心劳力,小弟岂能坐视不理?自当亲自前来‘感谢’一番。”他的目光穿透太子的伪装,直接落在被萧煞小心搀扶的漫夭身上。只见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中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身体摇摇欲坠,却依旧倔强地挺直着脊背,那份不屈让人动容。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宗政无忧的声音骤冷,仿佛冬日里的寒风,直逼人心。他的眼神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余大人,那双眼中透出的寒意让余大人几乎要跪倒在地。
“回殿下,下官并未对她用刑,只是……只是见她沉睡不醒,担心误了时辰,便让人……泼了些凉水。”余大人颤声解释,额头上已渗出汗珠。
萧煞闻言,眉头紧锁,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隐忍,他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而漫夭,在听到宗政无忧的声音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眼中闪烁着信任与感激:“你……终于还是来了。”这句话,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却重得足以撼动宗政无忧的心房。
宗政无忧的心湖被这一笑一语轻轻搅动,泛起层层涟漪。他未曾想,自已在她心中竟有如此地位,那份坚定不移的信任让他心头一暖,同时又夹杂着几分酸涩。他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已至漫夭身旁,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她从萧煞手中接过,仿佛要将所有的风雨都挡在自已身后。
这一刻,离王府的夜色不再寒冷,因为有一抹温暖的光芒,正悄悄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萧煞的怀抱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嘴唇微启,却又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话语,最终只余下一片静默。而冷炎,那向来冷漠如冰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微妙的光芒,随即又迅速敛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子与余大人相视一望,皆是一脸难以置信,仿佛亲眼目睹了星辰陨落般震撼。在这宫墙之内,谁人不知,那位离王殿下,即便是春日里最温柔的风也吹不进他的心房,连贴身侍女都难以近身半分,而今,他竟不顾世俗眼光,从另一男子怀中“掠夺”了另一个看似柔弱却燃烧着无名之火的身躯,紧紧揽入自已怀中。这一幕,简直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宗政无忧亦是愣怔片刻,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释然。他深知,怀中之人,命中注定将要与他纠缠一生,这份占有欲,让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怀抱,仿佛要将这份温暖牢牢锁在怀中。他望着女子因高烧而泛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抱起她,毅然决然地迈向刑房之外,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抗拒的王者之气。
余大人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王爷,请三思!”
宗政无忧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声音冷冽如冬日寒冰:“余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那冷厉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人心,让余大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太子适时上前,语带劝解:“七皇弟,你怀中的乃是父皇亲自下旨追捕的要犯,你若就此将人带走,恐怕难以向父皇交代啊。”
宗政无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交代?那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事,与本王何干?此人,本王必带走无疑!谁若敢阻拦,尽管来离王府找本王便是。”
言罢,他连看都不看余大人一眼,目光斜睨太子,那眼神中分明藏着警告与威胁:“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本王一清二楚。今日之事,算是给的一个警告,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会心慈手软。至于乌啸门,胆敢挑衅本王,三日之内,定让它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宗政筱仁闻言,心头一紧,拳头紧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离王带着那抹不可忽视的身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留下一地震惊与沉默。余大人则是低垂着头,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离王府内,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在这片静谧的府邸上时,一切都似乎预示着新的开始。而宗政无忧怀中的女子,正渐渐成为这新篇章中,最为耀眼的一笔。在那片被晨曦温柔拥抱的森林边缘,一束束光线仿佛是大自然的画笔,透过稀疏的树梢,轻轻勾勒出一幅幅光与影的画卷,洒在了半掩的窗棂上,为宽敞的房间披上了一层茸黄而梦幻的纱衣。房间内,暖意融融,时间似乎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宗政无忧,一位宛如自画中走出的男子,正坐在床边,他的侧颜轮廓被晨光勾勒得更加立体,宛如雕塑。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如同古老森林中最幽深的潭水,静静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女子——漫夭。她的睡颜宁静而祥和,宛如一朵静待绽放的莲花,安稳得让人心生羡慕,又带着一丝不解:在这世间,是否唯有爱情的甘露,才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沉醉?
宗政无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他缓缓伸出手,端起一旁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碗,心中默数着时间,他知道,她即将从梦境中醒来。
当第一缕阳光恰好落在漫夭的睫毛上,她缓缓睁开了眼,仿佛从千年的沉睡中苏醒的仙子。映入眼帘的,是宗政无忧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以及他手中那碗即将触及她唇边的药。他的眼眸,深邃中带着邪美,温柔似春水,又似深海漩涡,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离王……殿下?”漫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还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
宗政无忧半倚在床栏上,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与他的,与漫夭枕边的秀发交织在一起,诉说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他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是从胸膛深处发出的,带着一丝慵懒与玩味,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