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他按惯例拿起手机查看工作邮件,看到剧团发来的确认邮件。他猛地握紧手机,几乎能听见自已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的内心依然充满着不安,虽然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焦虑。
“小品,演得好不一定能成功。”他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自从决定以这个新小品来做一次试探,他的内心便没有安静过。每次排练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他,他知道导演的期望,也知道其他演员的默契配合,可无论如何,他自已心底的那份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今天也许要带着这些情绪上场了。”董无双站起身,镜子中的自已显得有些疲惫,眼袋微微下垂,脸色略显苍白。镜中的男人并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样,满怀激情和活力,反而多了几分倦意与沮丧。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他不得不匆匆赶往剧团。地铁上,他靠在车厢的一角,双眼低垂,心思不定。周围的人群喧嚣不止,偶尔有几个人擦肩而过,董无双却感觉自已被孤立在一个与这个世界无关的角落里。他的思绪飘忽不定,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剧本里的台词,仿佛这些台词将他整个人紧紧束缚,无法呼吸。
当他到达剧团时,剧团的大厅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着。他走进排练厅时,其他演员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热身,导演坐在一旁,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像个高高在上的裁判。
“今天状态怎么样?”导演问他。
董无双点点头,试图用一个简单的“还行”来掩饰自已的情绪。可他知道,导演的眼神已经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那个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深的洞察。
“你最近怎么了?”导演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关切。“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得放松自已,演出就是让自已融入角色,不是为自已设置那么多框架。”
董无双勉强笑了笑,回应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昨晚没睡好。”
“你一直有这种状态吗?”导演凝视着他,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伪装。董无双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导演说的没错,自已总是习惯性地给自已加压,背负着沉重的负担,生怕自已一不小心就会崩溃。但是,那个无形的压力就像一把利刃,时刻悬在他的头上,让他无法放松。每一次拿起剧本,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紧迫感。他一直在问自已,自已究竟能不能演好,究竟能不能成功。每次排练,每次试探,他都在向自已证明,自已可以做到,但每一次的成功都被下一次的挑战所覆盖,根本没有喘息的空间。
今天的排练,董无双比平时更加沉默,他几乎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台词也显得机械。每当他演绎到自已不擅长的部分,内心的焦虑便会迅速涌上心头,仿佛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着他的自信。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时而停顿,时而失误,虽然他努力在掩饰,但他知道,这些瑕疵不可能逃得过导演和其他演员的眼睛。
“无双,你要专注,放松。”导演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他的思绪。
董无双勉强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他知道,导演并不是无情的人,甚至说,导演一直都很包容他,但他自已清楚,这样下去,他早晚会拖慢剧团的脚步。小品的试演即将到来,如果这次再失败,他不确定自已能否继续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他感到自已仿佛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那些曾经让他兴奋的台词和幽默,似乎变得苍白无力。他发现自已无法在舞台上再找回当初那种自信和流畅,每次台词从嘴边溜出时,总会不自觉地卡壳。那些小球在他手中滚动,每一次抛出,他的内心都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感吞噬。
“啪!”小球再次从他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他猛地停顿,抬起头,却发现导演已经盯着他看,眼神里没有责备,也没有期待,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的心头一紧,那种被审视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
“你知道吗?”导演轻声说,“这几个球,就像你现在的状态。你不停地想控制它们,却总是抓不住。你只需要放松,随它去,你才能做到。”
董无双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地上的小球。那些球就像他内心的心魔,一次次从他手中滑落,每一次都让他心神不宁。他又想起那些曾经让自已充满热情和动力的时光,那个在舞台上自信演绎的自已,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
董无双的失眠来得悄无声息,却又如此迅猛。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焦虑,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一点点蚕食着他原本安稳的睡眠。每个夜晚,他都像是在一场无声的战斗中度过。窗外的城市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远远传来的车声,也只能让他感到更加孤单。床上的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闭上眼睛,心脏却跳得越来越急促。
“我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目光定格在黑暗的天花板上。他的脑海中充满了杂乱无章的思绪,几乎没有一丝空隙。他可以感受到每一次心跳带来的焦虑和不安,仿佛那种紧迫感早已浸入骨髓。小品的排练、剧团的期望、导演的目光,这些在白天还可以隐忍的压力,现在全部汇聚成一股沉重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坐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徘徊在无法逃脱的阴影中。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微微洒进来,给这间房间投下了几分幽暗的光晕。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今天排练时的情景。导演的目光,那种略带审视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不够好,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