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璃眼看急匆匆赶走的母女二人,内心不禁又一阵鄙夷。
这趋炎附势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小姐,你没事吧..”
琦玉担心的看着云清璃。
“我当然没事。琦玉,想不想去看一出好戏?”
琦玉看着自家小姐此时安然无恙,早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免得小姐再被人暗算。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察觉到小丫头的语气,显然是自责到了极点,她的内心划过一抹暖流。
“既然是我的葬礼,那我不出现,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云清璃很想拍拍她的脑袋安抚她,但是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这具身体如今才及笄,而琦玉已经成年,身量比她高出许多。
云清璃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朝云家主厅走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大厅中如今乌压压的跪了一片人。
为首的宣旨太监叫德顺,乃是宫里的总领太监。
此时看到秦蔓带着云以芳回来,朝他们友好一笑。
“既然人已到齐,那奴才就开始宣旨了。”
这时,德顺公公的余光瞥见了一抹姗姗来迟的红衣身影。
看这一身的气质应是府里哪位小姐,或是今日来奔丧的大族之女,只是身着红衣也太不给这护国公府面子了些。
况且她还只是在一处站定,姿态不卑不亢,并未跪下接旨。
“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老奴奉皇上皇后之命前来宣旨,您这般姿态是在藐视皇家?”
他眯了眯浑浊的双眼,看着云清璃说。
他总觉得这面容有些眼熟,却实在是想不起来。
众人闻言也都抬起了头,看向了云清璃的方向。
云清璃一一扫过他们的神情,有震惊的、有恐惧的、有鄙夷的、有不解的,她逐个记下那些对她神色有异的名字,待到日后慢慢收拾。
“清璃?”
云父最先反应过来出声,他条件反射的看向跪在一旁的秦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尸体是他们祭祖时秦蔓最先在祖地看到的,云家祖地乃是男眷女眷分开居住,他当时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察觉到祖地守护阵法开启赶到时,便快马加鞭赶回,再看到时就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唯独不见了他的二女儿。
他一向宠爱秦蔓,自是不会认为有异常,此刻也只是疑惑发问罢了。
而云清璃此刻却并没有理会云千秋,她只是朝德顺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小女名叫云清璃,是这府上的二小姐,”
她又扫了扫周围的灵堂布置,微微勾唇。
“也是这场葬礼的主人公。”
在场世家子弟说是奔丧,倒不如说是来巴结讨好云府。
谁不知道云府大小姐天资聪颖,容色无双,乃是这京城的第一女天才,与当今太子爷经常成双入对出现在各大场合。
现下皇上总是缠绵病榻,这云府大小姐将来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他们今日正是借着这场葬礼来在云护国公的面前混个眼熟的!
可如今这二小姐就活生生的站在跟前,这葬礼,要如何举办下去!
此刻德顺只觉得手里拿着的圣旨像个烫手山芋。
他自是知道这圣旨中的内容,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二小姐死亡的前提下。
而秦蔓恰在此刻开口:“公公不如快些宣旨,葬礼一事乃是我们云府的家事,让您见笑了。”
云清璃也在此刻笑眯眯的说:
“是啊公公,您就快些读了这圣旨吧,当今圣上之前允准我此生都不用向皇家行礼,您读您的,不用管我。”
德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他只是办好自已要做的差事,当即也不再犹豫,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云护国公府嫡次女云清璃意外身亡,朕感念其天赋卓然英年早逝,十分心痛,封为昭华郡主,特准其以公主待遇入葬。
又闻护国公府嫡长女云以蓁才情出众,德容兼备,赐婚于我朝太子东方烈为太子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一石惊起千层浪,太监的话语刚落,四下的讨论声登时响起。
“不是说跟太子有婚约的是云清璃二小姐吗?怎么变成云大小姐了?”
“你当太子是傻的?云大小姐才貌双全,才十六岁已是玄师三级,前途不可限量!是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欸,十年前定下婚约也是因着素挽夫人与当今圣上关系匪浅,所以定下的是未来的国母只会是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当时的嫡小姐可不就是云二小姐!现在,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可是有三位!”
“当年的素挽夫人那是何等的风华绝世,也难怪圣上与护国公都为她倾倒,更是有不少青年才俊暗中追求!都说素挽夫人是厌恶深宫斗争,才选择了护国公的。”
“对啊,我也听说当初咱们圣上可是都承诺后宫遣散,只立她一人啊!”
“......”
云千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上逐渐也有些挂不住。现在清璃还活着,这圣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时秦蔓在旁推了推他的手,太监也着急将目前的状况回去禀告给圣上,他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不耐之色。
眼见云清璃还是好整以暇的看着这边,并没有对赐婚旨意有异议的样子,他最终伸手接过圣旨。
“臣,谢主隆恩。”
“这旨意到了杂家的差事也算了了,还是祝贺云二小姐平安归来,圣上如若知道您安好,说不定病情也能因着心情好转些。”
德顺遥遥对云清璃说道,不过眼看云清璃并无任何出口的打算,他也不打算再逗留,转身带着一众奴仆离去。
云千秋转身站起,声音混含着内力传遍整个云家。
“诸位,今日之事乃是我们云家未调查清楚才出了此等乌龙,感谢诸位今日能来到我云家,今日多有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
众人一听,这是下逐客令了。
他们还想看看云家这死而复生的二小姐是怎么回事呢,看来是没希望了!
众人离去后已是半个时辰后,期间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客套,云清璃都有些等累了,她不禁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蔓儿,你先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千秋坐在主位看着秦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