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实难将真相告知于他。
然而,此事他又不得不知晓。
南芷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当年我们出城未久,便遭遇一群恶徒的屠杀,娘亲拼死将我们藏匿起来,故而最后唯有我与哥哥侥幸逃过一劫。”
顾春芳悚然一惊,周边的茶水如惊涛骇浪般被掀翻倒地,一阵清脆的破碎声骤然响起。
“你说,你爹爹已不在人世了……”顾春芳的声音仿佛被扼住了咽喉,有些哽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如饿虎扑食般抓住南芷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声嘶力竭地质问道:“是谁干的?你可知仇家是谁?”
说着,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是那薛远?”
南芷的眼中噙满泪水,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哽咽着说道:“根据现在的线索,正是他,不光爹爹和娘亲的事情是他所为,当年大哥的事情,也是他一手酿成的恶果。”
顾春芳听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道:“这薛远简直是无法无天,竟敢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朝堂之下还做出这等杀人灭口的勾当!”
“就是他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犹如人间地狱!”
南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顾伯父,我今日来便是恳求您的援助,您在朝为官多年,定是有众多志同道合的好友,只希望您能劝诫劝诫他们,莫要被那薛原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顾春芳赶忙扶起南芷,信誓旦旦地承诺道:“贤侄女放心,我与你父情同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日后若有需要我相助之处,只管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
南芷纹丝未动,顾春芳满心疑惑。
南芷迟疑地开口道:“顾伯父,我还有一个冒昧的请求,我需要一个能当面与他们对峙的身份,我渴望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顾春芳思索片刻,道:“那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女儿了。”
“如此甚好。”南芷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春芳再次扶起南芷。
南芷轻声说道:“谢谢,爹爹。”
顾春芳凝视着南芷,他觉得自已完全当得起这一声“父亲”。兄长离世多年,自已却一无所知。南芷本应是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有什么需求尽管跟爹说。”顾春芳轻轻地拍着南芷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慈爱,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
南芷微微颔首,以表感激之情。
“爹爹,我想要回京城。”南芷说道。
顾春芳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有个徒弟在京城,你回去后可以去找他,也好有个照应。”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有何事尽管与我说,虽说我如今被外放至此,可我在京城仍有诸多挚友,届时定能为你助力。”
南芷心中甚是感动,“好的,爹爹,咱们京城见。”
言罢,她便轻轻推开房门,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飘然而出,青竹亦如影随形地跟了出去。
顾春芳见此情形,唤来小斯,使其立于身旁。
他凝视着小斯,缓声道:“我们顾家大小姐找到了,名曰顾芷,你将此消息传扬出去。”
小斯满脸疑惑,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家主身旁有过女子,又何来的女儿?但他仍毫不犹豫地答道:“是!”
似乎是看出了小斯的疑虑,顾春芳解释道:“年轻时,我曾有一倾心相爱的女子,然而最终因某些事而分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苦苦寻觅她。这不,前些日子她已仙逝,我和她的女儿才循着她留下的线索找上门来。”
小斯领命后,如疾风般迅速离去。
顾春芳凝望着门外,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南芷此番回京之路能够一帆风顺。
他深知京城官场犹如龙潭虎穴,各路势力明争暗斗,但如今的他也只能在背后默默守护南芷这株柔弱的花朵。
此时,顾春芳的眼神闪过一丝坚毅,犹如磐石般坚定,他决定动用自已在京城的所有关系网,为南芷遮风挡雨。
江烨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回到京城,走到宅院门口,却被门口的人拦下,他的脸色瞬间如乌云密布般黑了下来。
江烨身后的官书如猛虎欲扑食般准备上前理论,却被江烨拦住。
侍从见此,如受惊的兔子般立马向里面跑去,找人支援,那几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不一会儿,绍复匆匆走来,心中暗想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来闹事,走近一看竟是江烨。
绍复大惊失色,如见了鬼一般,“表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江烨一脸不悦,这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早已把好脾气消磨殆尽,心中又担忧南芷的安危。
语气不善地说道:“怎么?我现在也是不能进去的了?”
绍复大惊,“表少爷请,这门口的是新调回来的,不懂规矩……”
江烨并未理会他,如一阵风般径直从身旁掠过。
绍复转身看着表少爷匆匆向里屋走去的身影,暗想表少爷这是吃了炸药了。
而且这表少爷衣衫不整,仿若遭受了一场狂风骤雨的洗礼,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一向注重形象的他,以这般狼狈的模样出现在自已面前。
于是,他赶忙快步跟了上去,只见江烨走向了小姐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
然而,房内并无回应,江烨便推门而入,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但一眼便能看出无人居住的痕迹。
江烨喃喃自语道:“芷儿并未回来?”
绍复则是一脸茫然:“并未,小姐不是与你们一同去西行了吗?”
听完,江烨的脸色愈发阴沉,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快去找你们家的公子回来!”
绍复见他神色不对,心知定是发生了大事,连忙转身出去寻人。
江烨则在客厅中来回踱步,心中不断思索着芷儿的去向。
自已这一路上快马加鞭,都未曾与她相遇,若是回京了,也就只有那一条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