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无妨的,这些事都已过去了许多年头。”南芷轻声解释着,试图让燕临不要过于自责。
然而,燕临听闻此言后,内心却愈发悲伤难过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南芷,深情地说道:“芷儿,别怕,还有小哥哥在这里呢。
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告知于我,小哥哥定会永远陪伴在你身旁。”一边说着,他还轻轻拍打着南芷的后背,宛如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南芷感受到他那如同暖阳般的关怀与呵护,并未将其推开。
因为她深知,燕临始终都是如此温暖,犹如一轮炽热的小太阳,给予她无尽的慰藉与安心。
就这样相拥片刻之后,南芷轻轻推了推燕临。
燕临心领神会,当即松开双手,但仍紧紧拉住南芷的手,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她的脸庞,眼中满含关切之情。
燕临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又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深知眼前这位女子内心深处隐藏着巨大的伤痛,生怕自已一不小心触及到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让她再度陷入痛苦之中。
毕竟,曾经众人皆传言是南叔叔自愿辞去官职回归故里,可如今却听闻如此变故,实在令人费解。
南芷目光坚定地凝视着燕临,缓缓开口道:“昔日,家父遭人诬陷而遭罢黜官职。
当他前往寻找舅舅之时,竟遭遇一群冷酷无情的杀手袭击。
那场血腥屠戮之下,唯有我与兄长幸得藏匿,方才侥幸存活于世。
而今重返故土,只为寻觅真相、搜集证据。”她的语调虽然平稳,然而其中蕴含的悲愤之情却是难以掩饰。
实际上,南芷并未向燕临吐露全部实情,因为她着实不愿将其牵扯进这场纷繁复杂的纷争当中。
燕临闻听此言,不禁紧紧握住南芷的双手,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郑重其事地承诺道:“芷儿,请放心!感谢你对我的信赖,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艰难,我定当全力以赴,协助你一同探寻真相、找寻确凿证据!”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在向南芷传递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
南芷听闻,娇声说道:“小哥哥不必了,我们已查到一些了,就交给二哥吧。”
燕临见状,也只好作罢,柔声说道:“那若有何事需要我,定要告知于我。”
南芷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绽放:“那我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言罢,她拉着南芷迈步出门,忽地想起一事,松开南芷的手,“荷花酥也已打包好了,走吧,送你回客栈。”
自已和姜雪宁稍稍走近一些,便被传成那般模样,决不能让芷儿也遭受这般委屈。
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好不欢快,到了客栈,南澍仍未归来。
燕临见南澍尚未回来,便提出先行离开,下次再来找她玩耍。
分别之际,燕临再三嘱咐南芷要注意安全,若有何事,就去勇毅侯府寻他。
南芷颔首轻点,望着燕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在客栈稍作等待,南澍才姗姗归来,并且欣喜地说已找好了房子。
南芷将打包好的荷花酥取出,递给南澍品尝,并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澍,南澍听后,沉默须臾,他对妹妹的做法深表赞同,实不愿将好兄弟牵连进来。
南澍品尝着这荷花酥,不禁慨叹,亦是许久未曾品尝到如此接近娘亲手艺的荷花酥了,这燕临当真是有心了。
次日清晨,两人迅速收拾好行囊,朝着那座宅院迈步而去。
院子规模不大,却也一应俱全,还有一小片土地种满了小花,从中可以看出昔日的主人定是个热爱生活之人。
两人开始进行简单的清扫工作。南澍言道,过些时日再招募几个仆从回来。
收拾妥当后,南澍稍作烹饪,简单做了几道菜。
两人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充满了仪式感,温馨无比。
南澍向南芷讲述了后续的计划,准备去协助谢危,只因谢危已然着手此事。
南芷表示赞同,正如谢危所言,哥哥的面容极易引人注目,谢危手下人多,也更为安全。
夜晚,南芷置身于一个漆黑如墨的角落,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唯有无尽的黑暗。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阴森可怖的东西在暗中窥视着自已,紧接着便是挥刀砍物的声响,随后传来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尖叫,以及二哥呜咽的声音。
南芷瞬间惊声尖叫着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淋漓,又一次被那个噩梦所惊扰。
她凝视着房间里那微弱的灯光,稍作平复。
就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芷儿,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我是哥哥,快给我开门。”
南芷缓缓走下床,打开了房门,被南澍紧紧拥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这里,别怕啊。”
南芷今日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或许是回到了曾经生活的地方,情绪有些波动。
那天,南芷和南澍,被娘亲江潮霏藏匿了起来。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南芷的眼睛都被南澍牢牢遮住,生怕她受到惊吓。
然而,所有的苦难皆由自已背负,眼睁睁地看着一家老小惨遭屠戮,随后更是独自一人料理了家人的后事,在那荒山上,亲手将他们安葬。
全程他都用丝带遮住了南芷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独自完成的,如此年幼的他却承受了太多太多。
南澍,已经经历了两次亲人的离世,几乎每晚都被梦魇苦苦折磨。
只是有一次,他在清醒时出去透气,忽然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妹妹的抽泣声,他立刻冲了进去,发现年幼的妹妹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哭泣,满眼都是对那黑漆漆房间的恐惧。
从那时起,南澍才恍然惊觉,原来妹妹也在做噩梦,妹妹也在害怕。
于是,他再也不让自已被梦魇折磨,时刻保持警觉,每晚睡觉前都会在妹妹的屋子里点亮一些微弱的光。
南芷勉强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哥哥,我没事。”
南澍缓缓推开南芷,轻柔地擦拭着她头上的汗水,然后将她拉进屋子里,让她躺下睡觉,并表示等她睡着了,自已再出去。
或许真的是因为哥哥在身边的缘故,南芷这次睡得格外安稳,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