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顿时安静。
紧接着，刚冲出暗门的几个黑衣人一步步退了回来，他们高举双手，一步一步后退，神色慌乱。
却不见主持青年。
几名端着冲锋枪的警察也跟了进来。
头盔，防弹背心，黑色警服，背心和头盔上用白漆喷涂着特警字样。
“全部蹲下。”
刚刚跟在身后的一名壮汉来到马老身边，把他从地上搀了起来，满脸笑容说道：“你们不用。”
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移到了丁白身上。
丁白也站起身，这时候发现，刚刚和他交手的矮小老头竟然无声无息没了踪迹。
厂房只有一明一暗两个出口，老头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这里？
他环顾四周，再次确认无误。
老头的确消失了。
就在他蹲下的那一瞬间，脱离了丁白视线，然后凭空消失。
丁白疑惑不已。
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你就是丁白，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何光亮，山城特警大队二级警司，专门负责这次西阳遗址哄抢案。”
搀扶马老的壮汉走了过来，向丁白伸出手。
他的手很有力，掌心和指肚布满坚硬的干茧，显然是平时经常握枪造成的。
“刚才我冲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跟一个矮子动手？”
丁白点了点头，“那人很奇怪，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马老似乎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是不是跑出去了？”
丁白摇摇头。
他也不理解，又环视了一遍厂房，未见其它出口，甚至慧眼都无法捕捉到那人残留气机，更别说卜算了。
联想到岛国人面具上附带的阵法灵异，想来千年以来，他们发展出了一些独到遁法，并不需要太高的修为境界便能施展。
传说最盛的岛国忍术何尝不是如此？
“马老能确定这些就是西阳遗址被哄抢那批古物？”
本来矮个子老头也不是何光亮此行任务，他更关心此次动用邻省三百多名警力，突袭鬼市换回的成果。
“是否全部，我也不敢肯定，但我敢保证，桌子上那些便是西阳失物。”
马老看向丁白，希望他能共同认可。
丁白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虽对上古之物不太熟悉，但从器形土沁和其中神韵判断，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东西，出土不会超过三个月。”
何光亮以拳击掌，“这就对了，哄抢案发生至今差不多正好两个半月，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抓着几个当地哄抢主犯，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文物贩子驾驶车辆信息，这才从几百个路口，几千小时的监控录像中筛选出这辆车真实信息，顺藤摸瓜摸到这里。”
“还得麻烦二位跟我们去趟警署，做个笔录。”他马上强调道：“不用回山城，就在这边的兴汉警署。”
马老本来就是来配合山城警方行动，自然没有意见。
丁白也不好拒绝。
反正明摆着的事情，四眼已东西带走，到时候只要来个打死不承认，警方哪找四眼去。
“秦队，秦队，找个兄弟先把这位丁兄弟带回警署，做份笔录。”
何光亮招呼来邻省刑警大队队长，“我跟马老需要清点赃物，就麻烦秦队费心了。”
“没事。”
秦队长爽快地挥了挥手，吩咐他的手下：
“来个人把这位小兄弟带回去做个笔录，他可是我们的证人，别为难他。”
一个毛头小伙子走过来，“秦队，我来吧！反正这里哥哥们都在，也不缺我一个。”
“那行，回去后让厨房准备点夜宵，今晚有的忙。”
秦队摆手让他赶紧带人离开。
丁白跟着小伙子走出黢黑的巷子，来到一辆绿色出租车旁边。
“你叫什么？”小伙子突然问。
“丁白，白色的白。”
“呃，我姓张，大队年纪最小的，你叫我小张好了。”
小张帮丁白打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租车后座和前座之间焊上了不锈钢栅栏，让人感觉坐警车后排一样。
其实丁白不太习惯后排落座，尤其是这种有隔断的车辆。
刚做骗子那两个月，做梦都经常梦到被警察带上警车，心里有些阴影。
小张坐进驾驶室，摇下车窗玻璃，点燃了一根烟。
抽完一口，好像才想起后座有人，扭头把烟盒递到丁白面前，“这两天队里面一直部署这次与兄弟警署的行动，没睡个囫囵觉，你也抽一根。”
丁白迟疑了一会儿，从烟盒中抽出一支，拿在手上。
小张又拿起打火机，将手穿过栅栏递过来，打燃了火。
火苗微微抖动。
丁白双手捧着对方的手，含着烟去点。
“丁兄弟做哪一行？”
丁白笑了笑，“还在读书。”
“大学生！在蓉城读？”
“不，山城大学。”
“呃！以前来过兴汉？”
小张好像比丁白还紧张，没话找话。
从年纪看，应该刚警校毕业不久，出任务不多，刚才那种阵仗想来也是头一遭经历。
“嗯。”
丁白吐了口烟，伸手去摇车窗玻璃，却没摸着摇把，明显被卸掉了。
前面的小张已经点火发动，将车开了出去。
车窗外灯光稀落。
这里本来就是城乡结合部，路灯不多。
开了好几分钟，丁白发现小张并没有将车开进主干道，而是在支路小巷中穿行。
“你是省城刑警吧！”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好奇。”
丁白的回答有些敷衍，身子往后靠了靠，从车内后视镜观察小张的脸。
正好看见他略带慌张的眼神。
“你不是去兴汉警署？”
丁白的突然提问，让小张更加慌乱。
车身猛然摇晃，强大的惯性力让丁白身子左倾，额头差点撞上玻璃。
“说什么呢！这是近路。”
小张嗓音略带颤抖。
“你究竟带我去哪儿？”
丁白双腿蜷曲起来，随时准备一脚踹向前面的靠背。
“你什么意思？”
小张紧张到了极点，一脚油门到底，出租车猛然蹿了出去。
就在这时，明亮的车灯透过前挡风玻璃照亮了整个车厢。
小张一脚刹车下去。
车轮突然抱死，刹车啸叫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车身剧烈晃动起来。
一个甩尾漂移，滑行出百把米远后，终于停了下来。
与迎面而来的前车不足一米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