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哪会让她遂意。
这种不习惯只是暂时的,苦了半辈子,不适应有人侍候再正常不过,总得有个适应过程。
“妈,我还在上大学呢!什么未来媳妇,猴年马月的事情,你这是以前没享过福,有点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那边有用的老物件,过几天我找人搬过来就是,不用操这个心。”
“还有小妹,下学期也高三了,这边清静,对她学习也好,至于每天上学路程远的问题,我也想过了,不是有专职司机吗?等个两天,我再去买辆代步车回来,每天有人接送,耽误不了上学。”
田桂香哑然失笑,拍了拍脑袋,“你看人一病过后,我倒忘了,你不是还在读书吗?尽快回学校报到才是。”
“你妹上学,自已每天起早一点去赶公车就行了,买什么车呢!还找司机接送,她又不是十岁小孩,浪费钱。”
“当时我办了一年休学,现在半途回去也不是事,到时我自有打算。”
丁白没做太多解释,想马上让田桂香转变观念,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通的。
反正现在手头上也没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他打算这段时间好好陪下家人。
在家也好,出门旅个游也行,手头上现在握着自已的一百九十万,还有周恩良给那张数额高达千万的黑金卡,不在乎这点开销。
清静日子总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
比如另一份工作。
看到曾小黎的来电显示,丁白才想起现在还有一个私人古玩鉴定顾问身份。
倒不是对两万一月的收入有什么意见。
确实这两天陪母亲和妹妹享受天伦,让人生了懒病。
“曾同学好,你那边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他操着公事公办的口吻。
不出所料,电话那头传来曾小黎气急败坏的怒吼。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曾同学,你是没长记性还是没长耳朵?”
“曾总有何贵干?”
丁白依然不想如她所愿。
曾小黎气得不行,也没法从电话那头伸出手来打他。
“我爸回来了,他要见你。”
“你爸回来了关我什么事,我是你请的顾问,又不是你爸请的顾问,如果你觉得我这顾问不称职,你也可以反悔。”
丁白继续逗她,其实从内心出发,他也不想去见曾小黎家人。
“说什么呢!过几天就是书画奇石展了,你还得在展会上给我掌眼呢,别想轻易逃脱我的魔掌。”
曾小黎有时候刁蛮得相当可爱。
“既然现在没什么需要我鉴定的物件,等展会再见不就行了?”
丁白的推脱没有得到曾小黎认同。
“不行,毕竟你帮我家解决了内鬼,我爸见你不是很正常。”
“何况你就这么见不得人,是缺鼻子,还是少眼睛?”
对于曾小黎连珠炮般追问,他只得被迫同意下来。
曾父见他的地点并不在公司,而是在家。
曾家住得离观江山别墅区不远,山城老牌别墅区之一景湖花园。
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属于山城早一批富起来的权贵商人。
只不过与观江山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主要还是近十年产业更迭太快,大浪淘沙,很多先富起来的人早被后浪淹没在沙粒下面。
丁白将车直接开进小区公共停车场,他并不想在曾小黎面前显摆。
曾家的别墅在小区南面。
临湖,人工开凿出来的湖泊。
绿化非常好,很远就能看见高大的乔木和绿植,几乎遮住了别墅外立面。
丁白手上捧了盒家里厨师做出来的粤式糕点和一瓶酒。
上人家家里拜访,空着手总有点不太像话,他也想不出拿着什么伴手礼。
家里厨师曾经在沿海做过十年,年轻的时候先做的白案,粤式糕点做得相当地道。
酒也是周恩良给他新房藏酒库的压箱货,他对红酒不太在行,但想来以周家实力不会拿些低档货充门面。
出来应门铃的是曾家保姆,脸拉得比驴还长,一双肿泡眼上下审视着丁白,眼神充满了轻蔑。
“找谁?”
语气更是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顿时让丁白对曾家的第一印象极度不好。
他同样没给对方好脸,硬邦邦的回了句:
“曾小黎请我来的,你有意见?”
保姆瞪大了眼睛,好像这辈子从来没人跟她这么说过话。
可能丁白声音有点大,曾小黎从里面走了出来。
“丁白,你来了,怎么站门口,快进来。”
丁白瞪了眼保姆,“你家保姆不太想我进来。”
在这种事情上面,他可从来不惯着别人。
曾小黎立马拉下脸,“李姐,你怎么回事?丁白既是我同学,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已在这儿干了十几年,就成了曾家人。”
保姆张嘴还想解释,曾小黎抬手阻止了她。
“你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我会多给你一个月工资,回去告诉三堂叔,家里摆不下你这尊大佛,不用电话来找我爸求情。”
丁白不再理会这个长了双狗眼的保姆,径直进了屋,把伴手礼递到曾小黎手上。
“一点粤式点心和红酒,上次看你喜欢,就从家里带了些过来。”
曾小黎也没在意。
她知道丁白家里情况不好,走进客厅后就递给了另一名保姆。
“我爸在后院,我先带你过去。”
丁白不清楚她家里的情况,不过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她在家里的地位并不高,没了在外面时那种爽朗,显得有些压抑。
后院搭着葡萄架,藤蔓绕满了整个顶篷,再加上旁边高大的树木,院子里相当阴凉,不远处就是景湖水面。
曾父正和一个年纪相当的男人在阴凉处下棋喝茶。
似乎没留意到女儿带人进来。
“爸,丁白来了。”
曾父头也没抬,手上把玩着一只玉蟾。
从侧面看,五官长得与曾小黎有几分相似,都属于棱角不太分明那种。
坐他对面的男人倒是抬头打量着丁白,颔首以示招呼。
丁白也礼貌地点了下头。
“爸,我同学丁白来了。”
曾小黎声音大了一些。
曾父这才抬起头,转脸看了眼丁白,不冷不热说道:“自已找个凳坐。”
曾小黎脸色感觉不太好,转身去旁边拿了张藤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