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璃月踏入静慈庵之时,便有一股极其清幽之气扑面而来,是宁静,是难得的祥和,璃月心中的烦闷似乎也被这氛围冲淡了几分。她陪着武夫人一同在大殿中央上香,一个小法师静候在璃月等人身旁,一双大眼睛频频看向璃月,璃月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冲着她微微一笑。
小法师微微一愣,回以同样的笑意,她生得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仿佛山间跳跃的小鹿,透着一股子灵动劲儿。待武夫人和璃月礼佛结束,静慈庵的老主持吩咐那小法师下去准备斋饭,璃月望着刚才一直盯着她的小法师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向静慈庵的老主持打听起她的事。
“住持,方才离开的那小法师,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老住持一听,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看来武小姐和我这小徒是有缘之人啊!”
一旁的武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老主持,自打她女儿出生那天,她就觉得她女儿绝不是这凡尘之人,如今又听老主持这么说,倒是心紧了些,不由得问道:“主持的意思,难道是觉得月儿与佛家有关联?”
那老主持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忙解释说:“武夫人多虑了。”武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她和武老爷老来得女,若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与佛家有缘,莫不是要将璃月送到这庵堂里出家吧!这庵堂里常年粗茶淡饭的,冬冷夏热,还要常年伴着青灯古佛,她和武老爷从未让璃月吃过一丁点苦,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心里怕掉了,怎能让璃月受这庵堂里的苦。老主持似乎看出了武夫人的思虑,轻叹道:“老尼这小徒也是个苦命人,十四年前不知是谁,将一嗷嗷待哺的女婴丢弃在这静慈庵门前。
老尼念她是个孤女,便将她留在了身边,取名为小川,只是,至今仍还是个代发修行的凡俗之人啊!”
武夫人和璃月听了这法师的身世,不觉心里一阵难受。老主持与武夫人正聊着,那小法师便迈着小碎步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朝着主持等人小声说道:“主持,夫人,小姐,斋堂的饭已经备好了,还请跟我来。”
主持等人点头,随着那小法师出了门,璃月跟在后头,那小法师在前面领头,虽是在最前头,却时不时地要回头张望下跟在武夫人身后的璃月。璃月被这庵堂内的美景吸引着,全然没注意到领头那位温柔的目光。入夜后,璃月实在是睡不着,她的脑海里满是墨炎的样子,挥之不去,墨炎的话反复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以后将不会再出现在她的梦中,她不免哀伤了起来。
从屋子里踱步到回廊下,一眼便注意到屋外的那棵梧桐树,仿佛那个如谪仙般的人物就站在那树下,她直直地看着那棵树,心里期待着那个人的出现。奈何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墨炎出现。
不过,她倒是听到树后有脚踩到树叶的沙沙声,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墨炎,是你吗?”她的心好像突然漏跳了半拍,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武小姐,不要怕,是我。”
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从梧桐树后探了出来,“是你,白天一直盯着我看的那位小法师。”
璃月见那树后走出的人是白天里见过的小川法师,又惊又失落,“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我......我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自从白天见过小姐您,就总想来看看您。武小姐,您不要害怕,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川从阴暗的梧桐树后走至月下,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院子中央,不敢离璃月太近,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璃月见她这副窘迫的模样,先是一愣,想起白天里老主持提到过有关于这小法师的身世,心底涌起一股怜悯之意来,却并未表现在脸上,她眼中闪着满满的诚意。
“小川法师,来这廊下陪璃月说说话吧!”木讷地站在院子中央的小川,好似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指令,乖巧地朝着璃月走来,又极其温顺地坐到璃月的身边。
璃月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再联想到她孤女的身份,说话的语气更温和了几分,“法师,你的名字是叫小川对吗?”
“嗯,回小姐是的。”小川还是拘谨着,但眼睛却一直偷偷瞥向璃月,璃月笑着抓起她的一双手,许是常年待在这山上的静慈庵,需要帮着庵里干活,她的手心有些粗糙。小川怕自已手掌心的粗糙伤到璃月如柔荑般的手心,忙将手缩回,“小姐,太爱了。”
“你可以唤我璃月啊!”
“真的可以吗?”小川满是感激地看着璃月,再得到璃月肯定的点头后,她才轻轻地唤出那句,“璃月......”
“小川,你的年纪看上去要比我小,要不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对了,小川,听主持说你也是十四岁?那你是几月份出生的啊?”
小川一愣,随即面露难色,又带了几分哀伤,“我,我也不知道自已是几月份出生的。”璃月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慌忙解释道:“对不起,小川,我真的不是故意问的。要不,我做你的姐姐吧!你就做我的妹妹,可好?”不等小川回答,璃月便满心欢喜地说道:“小川妹妹,哇哦!我有妹妹了。小川,你快叫声姐姐来听听呢?”
“姐姐,璃月姐姐......”小川红着脸,唤了一句又一句,璃月瞧着她这副乖顺的模样,心疼地将抱住她,一双手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肩膀。
“小川,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有什么事,姐姐一定会罩着你的。”小川长这么大,除了她的师傅,再没人这般对她,她温婉地靠在璃月的怀里,将心里对璃月的感觉尽数说了出来,“月姐姐,不知道今日是怎地了,我第一眼瞧见姐姐的时候,心中就似有一股清泉流淌过,那种好似认识了许久,确切的说是认识了上千年,上万年的感觉。姐姐的身上就有有一种魔力,一直在吸引小川靠近,再靠近......,月姐姐。”
“小川,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好像跟你认识了很久很久。不过,最近我身边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璃月说着,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墨炎,那个如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她深吸一口气,“可能,这就是主持所说的有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