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安双手合十,就差跪地乞求:“少爷!你能不能理理我。”
付十淮被烦得只能把早已没电的耳机摘下,耳机从昨天晚上用到早上彻底没电,但是作为可以不用跟其他说话的工具,即使没电也要带着!
“干嘛。”付十淮出声后再一次被自已这嗓子烦到,难听。
秦凌安见他终于理人了,听到那熟悉沙哑的声音,无比熟练的拿出包里的矿泉水递过去:“先说明,我可不是谁谁谁的托,我就是纯传话的。”
付十淮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不少才道:“嗯,说。”
“陈桀月底回国开音乐会,碰巧啊,不是故意的啊,就在学校里。”
秦凌安不停看付十淮眼色,仔细观察后没太反应才有些放松。
付十淮依旧那样,没太多表情:“就这?”
陈桀来不来都跟他没太大关系,都是朋友。
秦凌安点头:“就这。”
都怕付十淮情绪难控,不说又怕到时候被发现更难搞,其实付十淮没他们想的那么不可控,至少这两年,除了吃饭睡觉还是有点不太行外,其余的,秦凌安觉得没太大问题,他这个反应都是因为被其他人影响多了。
付十淮不在意,有点浪费时间,他明明就快完成了。
完成任务的秦凌安松了口气,前两年说这些,不得被骂死,现在看来治疗还是有点用的。
秦凌安这才有空看付十淮的作品,走到牌前:“梦?”
看灯光下有些晃眼的鹿,还有那些花,场面有些被震撼到:“好漂亮啊,所以你上次说准备的就是这个吗?”
“嗯。”
秦凌安懵懂点头:“现在都七点了,还不肯吃饭?”
付十淮摇头:“不饿。”
秦凌安撇嘴无奈,每次都说不饿,哪一次不是饿得低血糖晕过去的,稍微说两句又会被骂。
“我晚点还有点事,要不我去买点什么给你吃不。”
“不。”
秦凌安扶额,每次都知道答案,但每次都忍不住想问。
付十淮看秦凌安的样子,他很清楚自已这样不行,也让他觉得烦:“你直接去吧,我晚点会去找吃的。”
秦凌安脸埋在手里,闷闷出声像个怨妇一样:“你每次都这么说。”
付十淮回想,他确实老是这样,不这样秦凌安不可能听话去忙自已的事的:“这次不骗你了,我会的,去忙吧。”
“真的?”秦凌安每次坚定不过一秒,因为每次感觉都值得相信,而且这一年里,因为低血糖进医院的事情少了不少,所以信任度也逐渐上来了。
付十淮点头,努力让自已不要烦。
秦凌安麻溜起身:“那我走啦,你弄完就得回去啊,还有手机开机啊,不然陈桀也不会找到我那。”
应下后,秦凌安就走了,付十淮这才想起自已的手机,他平常出门带平板,手机因为电话信息太多,所以他一般不喜欢拿,不过手机被他放到哪了?
付十淮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反正也记不起来,自已不知道忘了多少事情,感觉每天都在忘这忘那的,忘的事情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烦躁不安到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灯一盏一盏亮起,人声越发嘈杂,而付十淮在这慢慢的把脑中的画面逐一变成现实。
付十淮往后走,走到能把画面全装进眼里的时候停下,线比他想的效果好很多,光也还行,最后的效果也让他满意。
整个人这才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这个作品,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应该不早了,志愿者早就下班了。
付十淮看着待了很久,整个人不知道陷入哪,有些拔不出来,听到脚步声也只是用余光撇,知道来人是谁后,转头,在最短的时间里,整理好情绪。
“做完了?”
久江说完坐在付十淮旁边,没有问付十淮为什么留给他后脑勺,但是眼睛在看完那发光发热的作品后,不自觉的看付十淮。
过了许久,当手心不再冒冷汗,眼睛不再被朦胧掩盖,付十淮才缓缓转头。
久江发觉后也没在看他:“很好看,你的梦。”
“你不想问什么?”
久江这才看向付十淮,这边虽然光有些暗,但也不难看出他眼底泛红,有点心疼:“不问,吃饭吗?”
付十淮知道他在给台阶下,他很清楚自已的状态肯定能被看出来,即然不好奇,那他也少了解释,便点头。
久江不喜欢做揭伤疤这种事,发问不等于想被问,清楚自已是什么状态而已,之前应该被问过不少怎么了才对。
付十淮一个人戴着头盔坐在久江电动车的后座上,看那嘈杂的店里出个熟悉的人,这个感觉怎么说…
像他哥同意他不去医院臭脸拿药回来骂他的样子—舒服。
“随便买了点,顺便买了奶茶。”说着久江把主食先吊在车上,然后把吸管插上把奶茶递给付十淮道:“喝喝看,这家挺好喝的,你应该喜欢。”
付十淮本来是来啥拒啥的性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久江这里都变成来者不拒了。
付十淮看他期待的眼神,也就吸了一口,喝下后眉毛不自觉扬起,他喝过奶茶,但可能有些久了,忘了什么味道了,不过原来这么好喝的吗!
久江就知道他喜欢,之前给他放葡萄糖都放差不多的量,然后今天看他吃白巧的时候又那样子,知道他喜欢甜的,但不喜欢太甜的,所以点的三分糖,刚好。
“好喝吧。”
说着把付十淮头上的头盔罩往上抬,刚刚想着他眼睛红可能不太喜欢被人看,所以就把头盔给他戴上了,过去一会了眼睛也没刚刚那么红了。
付十淮乖乖点头,久江心情自然也不错,付十淮这个样子可爱死了!谁懂啊!!!
刚刚馆内光线不好,久江现在才看到,付十淮的手有好几道红痕,上面还有留有血渍,伸手上前发问:“手怎么了?”
付十淮嗯?了一声,手被久江拿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哦,划到而已,没什么,结痂了都。”
说罢把手抽了回来,确实没什么,这点伤都没他戳羊毛戳到手指来的重。
“不疼么?”久江边说边坐上车开回宿舍。
“不。”
久江看付十淮这表情,应该不疼,但是又怪怪的,久江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宿舍,还是照原本的样子,小桌子平板架着,边吃边看!
付十淮本来是不想吃的,久江这家伙就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所以他只能夹一片酸菜鱼,在久江期待的目光放进嘴里。
酸味成功刺激了他的味蕾也清醒了些:“不错。”
久江听到后才放心的吃起来:“所以你之前都没吃过酸菜鱼吗?”
付十淮点头,为了不被觉得奇怪解释道:“我去年才回国,初三的时候就出国了。”
“我们有点像,我就在那边待了两年多就被送回来读高中了,不过国外应该有中餐吧。”
久江他那两年可全是靠他爸做饭还有点中餐活下去,那边饮食实在受不了一直吃啊。
“有,那时候忌口,我哥不给我吃。”
主要是付十淮也不想吃东西,他哥刚好不让吃。
“忌口?”
付十淮看了久江一眼,那些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说,而且他还无法确定能不能瞒得过这人:“受伤了,养病来着。”
“?!”
久江表情可见惊讶,脑子里蹦蹦蹦三个炸弹炸了,养伤?几岁?初三出国,养多久?为什么这么小会受伤?为啥?为啥?
付十淮不看都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有点无奈,现在小孩都麻烦,想到这里付十淮夹了块鱼肉放到久江碗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先吃,我有空会跟你说的。”
久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付十淮这清澈透着傻的眼神,他是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