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将手里的汽水打开喝了两口,满足地啊了一声。
“给我喝牛奶,自已喝汽水?”
“嗯。”温言嘴角上扬,“我最近发现橘子味的汽水特别好喝。”
左忱将牛奶吸管插上然后揽过温言的肩:“走吧,小朋友,带你去兜风。”
六月份的夜晚有点燥热,温言走在河边的桥上感受着风吹过。
他看见少年靠在护栏上看着自已,温言像是喝醉了似的冲他傻傻地笑道:“左忱,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
“有啊。”
“谁呀?”温言朝他凑了过去。
“一个叫温言的小朋友。”
温言眉头皱了皱,“胡说,叫哥哥。”
左忱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真的醉了,但这都不重要。
左忱凑到他耳边小声喊道:“哥哥。”
温言突然感觉好热,他用手假装扇了扇风,“不……不用喊了。”
“哥哥,你这是害羞了?”
温言想跳进这河里冷静冷静。
“没有,绝对没有。”
温言趴在护栏上低头不去看他。
“温言,你有想过以后要去哪吗?”
温言拿着汽水的手停止了晃动。
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有想过吧,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以后能够去哪里。
或者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呆在原地。
“那你呢,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啊。”左忱假装思考了下,“我还没想好。”
温言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也还没想好。”
“左忱,你这么厉害一定能去到一所好的大学的,不用担心。”
左忱偏头:“那你呢,你会和我一样吗?”
温言沉默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温言开始不去想以后的路,也没想过自已要考什么大学。甚至自已能不能好好地参加完高考都说不一定。
意外总是会意外的到临。
所以要预防意外给他带来冲击,他只能不再期待。
以后能去哪里,全凭天意。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左忱不一样,他的体育很好,成绩也不差。
所以,他注定和自已不同。
他应该满怀骄傲地走向充满光明的道路。
“温言,你有想去的城市吗?”左忱继续问道。
“没有。”温言耷拉个脑袋趴在那里晃着自已的手。
“既然都没有的话。”左忱停顿了一下,“那你想和我去同一个地方吗?”
温言在那一瞬间是高兴的,期待的,想去的。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自嘲地说道:“左忱,我跟你不一样的,我成绩很差的。”
“可是我对你有信心。”
“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成绩很好的样子。”
“不是错觉,是我相信你。”
温言叹了口气,他好像担不起这份信任。
“左忱,我做不到的。”
就算他想,也有人会来阻拦他。
“温言,你相信我吗?”
温言偏头对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温言觉得他的眼里特别的坚定,像是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的样子。
“信。”
但温言不相信自已。
“只要你想,那我们就会去同一个地方,甚至同一个学校。”左忱突然移开视线小声说道:“其他的一切,我都会替你摆除。”
可能是风太大的缘故,温言没有听清他后面说的那句。
只要我想?
温言不能想,他不能把左忱的前途葬送在自已手里。
“不能去同一个地方也没什么,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至少现在还是。
“但是我想。”
温言有些怀疑自已的耳朵。
“我想和你去同一个地方,上同一所大学,温言。”
温言这回彻底听清了。
左忱又逼近了些:“温言,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所以,你会和我去同一个地方的对吗?”
温言拒绝不了他。
温言发现自已根本拒绝不了他。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我……我会努力的。”
“嗯。”左忱抚摸上他的头发,“我相信你。”
在事情还未败露之前,温言想要试试能否逃离。
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温言都得竭尽全力地去准备。
回去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温言突然拉住了左忱的手。
“我们明天在家里吃吧。”
“想吃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
左忱:“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温言无奈地一笑,命运的回旋镖打在了自已身上。
温言根据自已会做的菜简单买了几样食材,每次付钱的时候旁边这人总会抢先。
这更加坚定了温言想要给他做饭吃的心。
所以,第二天左忱说他来做的时候温言坚决的反对了。
左忱没办法,只能在旁边帮忙。
温言本来全部由自已来的,但这人一脸委屈地说他想帮忙,温言只能由他。
“温言,你有做饭给其他人吃过吗?”
温言切菜的手没有停下,“没有。”
他会做饭是因为没人给他做饭了,等他会做饭了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了。
“那我还挺荣幸的。”
“吃个饭而已。”
“不,这意味着我在你那里是第一。”
温言没搞懂他的逻辑,不过不重要,他开心就好。
“温言,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呀。”
“去年。”
“那还挺近的。”
“你呢?我觉得你昨天做的饭就挺好吃的。”
“我跟着文姐学的。”
“姐姐对你真好。”
“你也对我很好。”左忱按住温言的手,接过他手里的菜刀,“我来吧。”
温言都有点怀疑到底是自已对他好,还是他对自已好了。
温言将火打燃,准备先把鸡蛋给炒了。
左忱家的厨房挺小的,但温言一点也不觉得挤,甚至觉得很温馨。
在和左忱的配合下,他们顺利地吃上了饭。
温言会做的东西不多,但做出来的卖相还是不错的。
温言一脸期待的给左忱舀了一勺番茄炒蛋,等待着他的评价。
“好吃的。”
温言高兴地给自已也舀了一勺,确实挺好吃的。
温言觉得有人一起吃饭是一种特别幸福的事。
“多吃点。”左忱说完又给温言盛了一碗饭。
吃到最后,温言觉得自已要撑死了,以至于他现在有点不想动。
“沙发上躺着舒服点,我去洗碗。”
温言摸了摸自已的肚子一脸严肃地说:“不行,我来洗。”
“不难受吗?”
“难受。”
“那就好好待着,洗个碗而已,我很快的。”
温言还想争来着,但左忱说他再不过去就亲自把他抱过去了。
温言不好意思丢那个脸,乖乖地躺在沙发上了。
“左忱,我们下午干嘛呀?”温言偏头看向刚坐下来的人。
下午能干嘛呢?他会不会无聊?
“学习。”
“嗯?”温言像是没听懂一样,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学习?”
“昨天还跟我说要跟我去同一个地方,你不会现在就忘了吧?”左忱又假装难过地说道:“你不会在骗我吧?”
温言突然哑口无言,他是说过要努力来着,但没说要在他面前努力呀。
“哥哥,你在骗我吗?”
温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捞过旁边的书包说道:“学!”
不过温言不知道左忱现在的水平是什么样,也不确定自已要在他面前展现出什么样的水平。
“作业做完了吗?”左忱问。
温言好像记得自已是要在网吧做来着,但突然来这里了他一下就忘了。
“还没。”温言拿出了放假前发的试卷。
以前温言都是在演草本上写自已的答案,卷子上乱写的。
但是他现在又不确定左忱这人会不会把自已卷子拿过去检查,检查的时候又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正确答案。
温言把自已的卷子拿到他面前晃了晃,“你做过这个吗?”
其实学体育的班级老师通常不会太去管他们的成绩,所以作业也会少很多。
但左忱不一样,他会主动找老师要试卷做。
左忱看着温言一脸心虚的样子在心里笑了笑,随即说道:“没有。”
温言松了口气,那他乱写这人也应该看不出来。
“去我房间里做。”
温言抱着自已的书包跟着他往里走。
左忱的书桌不是特别大,两个人好像有点挤。
左忱把桌子上的东西往旁边放,然后把桌子往外一搬。
“坐吧。”
温言和左忱对着坐,这样好像宽敞了那么一点。
不过温言的卷子离他的还是很近。
“我要认真学习了。”
左忱宠溺地说道:“好。”
温言低下头开始做题,刚开始还以为自已无法集中注意力,但慢慢地温言完全投入了进去。
甚至没发现前面的人时不时地抬头看他。
一看就是几分钟。
温言还是没有把自已算出来的答案填在试卷上。为了避免左忱看出来,温言也没有将选择题写在演草本上。
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这些题他都会。
高二的题还不是特别全面,温言平时刷的知识点大多也是高一高二的,所以这些对他都没什么难度。
他现在更需要练习的是高三的,乃至全部综合的。
等温言把整张卷子做完准备换下一张的时候,他才发现对面的人撑着脑袋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已。
温言拿着笔的手一松,有些疑惑:“你做好了?”
“没有。”
“那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也没有。”
“那为什么你还在盯着我?”
“因为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