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偌大无比的厅堂内,百里成风端坐在主位之上,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而后缓缓抬起右手,有力地挥了挥手,口中低沉地说道:“都下去吧。”
站在厅堂两侧的两个士兵,听到命令后,抱拳齐声:“是!”
百里成风看向萧若风,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缓缓开口道:“小先生,我们破风君个个都是从血雨腥风的军伍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这是个充满杀伐之气的地方,可不是那些个文绉绉的学堂。你们若是想招弟子,来这儿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萧若风却丝毫没有惧意,他微微拱手,神色从容地说道:“世子爷,您说得不错。可您的公子,百里东君,他与旁人不同,他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公子之气。”
“我此番不远万里前来,不为其他,正是为了百里东君。我想恳请世子爷,让他与我们走一趟天启。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百里成风,等待着他的回应。
百里成风皱起眉头:“他?小先生,你可别是在拿我寻开心呢,东君那资质和风度?”
“他对练武之事向来是兴趣缺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钻研他那些酿酒的门道。就他这样的,要是真去了你们那学堂,恐怕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萧若风急忙说道:“世子爷,可是……”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百里成风叫下人过来,立刻有下人快步走了进来。
百里成风微微抬手,语气变得客气却不容置疑:“小先生,你瞧瞧,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早已疲惫不堪。”
“我已经吩咐下人给你们安排好了客房,你们先去好好休息一番。至于学堂招生一事,你们再重新商议不迟。”
百里成风的语气虽然客气,但却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思。
雷梦杀眉头微皱,心中虽有不甘,萧若风则神色平静,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跟着前来引路的下人朝着客房走去,穿过曲折的回廊,路过精致的庭院。
在去往客房的路上,雷梦杀满脸抱怨,压低声音对萧若风说道:“风风,你说这世子爷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让百里东君去天启啊?你想想,之前在剑林的时候,百里东君可是和叶鼎之打成了平手呢,风风……”
“你也说,叶鼎之的境界可在你之上,百里东君能和他战成平手,风风 这还不能说明他有资质吗?就算退一万步说,叶鼎之当时留了手,可也不能就用没资质这种荒唐理由来拒绝啊!”
萧若风眉头微皱,轻声呵斥道:“师兄,我们现在是在别人家做客,切不可在背后妄议他人。”
在院子里,百里东君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落在眼前的稻草人上,眼神中透着一种别样的专注。
他微微抬手,那动作随意又潇洒,口中轻喊道:“顺德,我要喝酒。”
话音刚落,一个机灵的小厮顺德就从屋子里匆匆跑了出来,他搬着几大坛梅花醉放在百里东君这边。
百里东君见状,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一坛酒,仰头就灌,一坛接着一坛。
几大坛酒下肚,酒意迅速上涌,百里东君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子也有些摇晃,显然是醉了。
他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旁拿起不染尘,站起身来。
顺德见状,急忙上前劝阻道:“公子,您都醉成这样了,要不明天再来练剑吧,今天就算了。”
“不行!”百里东君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的执拗。
“我感觉自已已经领悟到了拔剑术的真谛”,他猛地纵身而起,身姿如电。
只见他手中的不染尘快速出鞘,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剑是什么时候离开剑鞘,又是什么时候回到剑鞘的,只留下一抹残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好了。”百里东君嘴角微微上扬。
百里东君又问道:“叶鼎之人呢?他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顺德闻言,视线从那个一直立在院子里没有丝毫变化的稻草人身上移开,回答道:“叶公子走的时候说他今天有点事要办,会晚点回来,公子您就别担心了。”
百里东君微微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走到稻草人跟前,轻轻推了一下。
看似随意的一推,只见稻草人的上半截就如同被利刃斩断一般,整个地掉了下去,切口整齐。
顺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惊叹地夸赞道:“公子真是厉害!”
而在另一边,叶鼎之正站在外面,之前他连着给师父写了好几封信,每封信里都言辞恳切地拜托师父帮自已找找南诀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玉佩。
就在今天,他终于收到了师父的回信。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一个精美的双鱼玉佩出现在眼前,更让他惊喜的是,玉佩是一对。
师父果然知道,这对玉佩是他要送给心上人的礼物。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玉佩,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玉佩温润细腻,双鱼的雕刻栩栩如生,仿佛在水中嬉戏一般,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笑。
叶鼎之看完师父的信后,立刻又写了一封回信,详细告知师父自已接下来打算前往的地方。
写完信,他将双鱼玉佩小心收好,便起身出门,径直朝着镇西侯府的方向走去。
侯府的客房里,萧若风和雷梦杀正在安静地打坐,调养气息。
突然,他们同时睁开眼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他们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气。
萧若风:“百里东君的剑气 。”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朝着剑气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后院赶去。
萧若风和雷梦杀脚步匆匆,刚踏入后院,便感觉气氛陡然一变,四个护卫如鬼魅般闪现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