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迎接她的是一个大逼兜。
啪!
只见她的右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抚着右脸,一屁股坐倒在地,撒起泼来。
“打人啦,快来人呐,打死人啦!”
工地上轰鸣声虽然很大,但是这个女人的嗓门更大。
叫起来半个工地都能听得见。
很快离得近的十几个工人就闻声赶来了。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面色一沉,抄起脚边的一根钢管,一脸凶狠的朝练星河走来。
“小子,是你干的?”
不等练星河回答,梅姐双手拍着地,扯着嗓子哀嚎道:
“就是他,就是他,他要杀了我,哎哟.....我的脸哦,疼死我了,范彪,你今天必须给我出了这口气,不然我今天就跟你离婚!哎唷...疼死我了!”
众人闻言大都是心下一乐,有好戏看了。
这个女人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
每次做饭都把好东西给他老公留着,吃不完的偷偷打包也不愿多给其他人分享多一点。
而且讲话又难听,动不动就损人,急了就撒泼,工地上这些男人见到她几乎都是绕着走。
如果不是仗着他老公的势,他们早赶人了。
如今看到她被人打了,都觉解气。
而且工地上最近天天晚上闹鬼,他们本就精神被高度消耗,
如今有个乐子消遣,正是求之不得。
不过当他们目光看向练星河的时候,都充满了怜悯。
唉......一个可怜人!
怕是要被范彪给打死。
这范彪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听说还练过几年散打,加上常年在工地干活。力气大的很。
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汉,多半精神上还有问题。
两者体型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而且一个流浪汉而已,就算打死了,也没什么麻烦。
“呸——”
范彪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也不废话,劈头就是一钢管,朝练星河脑袋砸来。
他没有丝毫留手,出手就是要命。
正如其他人所认为的那样,眼前这人不过是个流浪汉,
杀了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些工人没一个会敢报警。
然而,
下一秒。
砰!
范彪整个人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墙上。
范彪如烂泥一般从墙上滑落,双目圆睁指着练星河想说话,口中却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幕,
现场所有人都懵了,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是范彪在打人,怎么他自已飞了出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练星河是怎么出手的。
“大伙别慌,陈小子你去快叫徐工。
小六子,打电话叫救护车。
其他人跟我一起,把大门堵住,咱们人多力量大,千万别让这疯子跑了。”
说话的是一个头戴红色安全帽的青年男人,名叫王超,是这片区域的安全管理人员。
他话音一落,顿时就有一个小伙子扯开步子跑向了工地深处。
另外的人也按照他的吩咐堵门的堵门打电话的打电话。
他们这群最底层的打工仔当然不会去和人打架,
毕竟连他们中最能打的范彪都没讨到好处,他们又不傻。
何况挨打的又不是他们老婆。
要是他们一时冲动动了手,那就是互殴,
蹲大狱他们可消受不起。
不过在他们地盘打了他们的人就想走,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必须要有个交代。
工地另一边,
刚戴好安全帽手套正准备干活的张璨璨突然听到梅姐的尖叫,心中顿时就慌了。
连忙丢掉手中的砖头就往这边跑。
刚跑过来,她就看到一群人堵在大门口,目光死死的盯着练星河。
而梅姐和她老公一个坐在地上撒泼,一个躺在地上吐血。
女儿脸上也挂了泪珠。
她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梅姐在背后骂她,女儿在梅姐这里没有好脸色,同为女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好在梅姐这个人虽然对她们看不顺眼,但是似乎也没有对妙妙动过手。
所以她不得不默默忍受。
但凡她有得选她都不会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可惜,她根本没得选。
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恐怕就要丢了。
她连忙跑到女儿旁边,用力一把将她抱住,
“练星河,你到底想干什么?”
转身面对练星河,张璨璨气的身体发抖。
整整十年了,
为什么老天还要让这个男人回来,难道真的非要把她逼死不可吗?
“不是璨璨,是她骂你在先,又欺负妙妙,我才出手教训的。”练星河急忙解释。
“够了!不关你的事,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快走吧。”张璨璨竭力嘶吼,情绪近乎崩溃。
“不行,没钱我可以赚钱,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趁你不在竟然拿针扎妙妙。”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面色各异。
本来众人见这流浪汉似乎和张璨璨关系匪浅,都有种葡萄酸的心理。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有一种愤怒涌上心头。
梅姐仗着自已老公厉害,平日里没少给他们白眼,
平日里他们都忍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心肠竟这么歹毒,这么小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而张璨璨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几幅画面。
女儿胳膊上,小腿上确实曾有过针眼大小的伤痕,小小的红点。
因为伤痕不深,她一直以为是工地蚊子多,是被蚊虫叮咬的。
如今回想起来,每次出现这种伤痕的时候女儿情绪都特别低落,一问就哭。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对上张璨璨惊疑的目光,梅姐眼神顿时闪过一缕躲闪和慌乱,随后立即又双手拍地,
哀嚎道:“天地良心,我都做奶奶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毒手,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年轻人,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戴红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目光看向练星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