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几人从战争的泥潭中薅出来,吃了晚饭,各自歇息。桑荫却是望着五寡妇家头顶上空和别处不一样的紫光,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回到楼上,硬是搞得半天都睡不着觉。
记得从前青狐脸儿说过五寡妇家的味儿和别处不同,也是因为升了阶,桑荫这回看出来了,不光五寡妇家的味道和别处不同,就连她家头顶上空冒出来的紫光都和别处不同。
浅紫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并且浅中带金,有些刺眼。
难道是因为三爷从前看出了什么,想偷偷潜进五寡妇家去寻找证据被发现,才被五寡妇推下楼的?三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五寡妇家的楼梯直通天厅。
桑荫从前只是觉得三爷老年痴呆,说胡话,可是那时她只当三爷是个普通人,她和三爷是天底下普通的俩爷孙,所以也没把他的话认真想过,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三爷如果不是普通人,那么一切是不是就得推翻重设了?
可惜今儿个五寡妇在家,那妖娆骚气的样子往门框一倚,看得桑荫眼疼。不然再来个夜探寡妇家,这回说不定能看出个门道出来。
半夜的时候桑荫从梦中惊醒,把青狐脸儿喊了出来,问她九尾狐长啥样儿。
青狐脸儿经过近几个月的休养,出来就青光大盛,满室生辉,比九尾狐在身上时还要耀眼。青狐脸儿满脸的疑惑问桑荫,你怎么想起来问九尾狐,我怎么知道呢?
你不是看见她了吗?桑荫也是满脸疑惑,上回青狐脸儿还说是她救下了九尾狐,眨下眼的功夫就不认账了?
“我看是看见了,她不是把我砸晕了吗”,青狐脸儿很不好意思地地羞红了脸,两只手拢了拢自已的头发,尾巴一卷,蹲到窗沿儿望着外边圆盘一样的月亮,“我想想,有几百年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扭捏作态,老子也是个女滴!桑荫把头蒙进被子里,没眼看。
“她比外边的月亮还要好看”,青狐脸儿喃喃自语。
桑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青狐脸儿;“那尾巴不是九尾狐送你的吧?是你抢人家的”?
“嘿嘿嘿,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锤子的一个意思!
桑荫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青狐脸儿遇到九尾狐儿的情形。肯定是这样,青狐脸儿正修炼呢,被从天上掉下来的九尾狐砸中晕倒,九尾狐身负重伤当场昏死,青狐脸儿醒来一看,以为九尾狐死了扯下了人家一条尾巴就跑……
自尊心太强了这玩意儿!明明是抢人家的,她偏偏不承认还说是人家送的。跟那阵时偏要挤到桑荫家里一样,明明人家把她家拆了,她偏偏要说等她新府邸落成了,再回去。
说是说,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遵守承诺给青狐脸儿建宅子呢。
桑荫也是刚刚从梦中惊醒。梦中一个女子老实不客气跟她说,无双你才找出来一条!还有八条,集齐九条尾巴才能找到九尾狐,拿到极洞图。加快脚步了不然又像上回一样失败,大家跟着一起完蛋,搞得我老人家一把年纪尾巴弄得满世界都是……
无双?你喊谁呢?我叫桑荫好不好。
吓得桑荫一脸汗水的从梦中醒来,极洞图,又是极洞图!三爷无数次的跟她讲过。九条?九尾狐?九尾狐儿跟无双是好朋友?从称呼上来看两人关系匪浅,这不是把青狐脸儿喊出来了嘛。青狐脸儿是唯一见过九尾狐儿的人,从类别上来说,九尾狐应该是她祖宗。
额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睡不着!看看时间到了两三点钟,桑荫正躺在床上发愣,额头又痒又疼,也不知道长什么劳什子。头上一痒,身体就有异动,一股澎湃汹涌的热潮从内而外,把她全身烧得滚烫,从北京回来的路上陈星河还说她是神,言重了!神不会想男人。
老天爷!你下个男人吧,浇灭我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每一次的压制,是再一次更进一步的反弹。其实自从额头上长这玩意儿以来,桑荫都清楚知道自已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不停地压制,在陈星河和王一面前,不露声色而已。青狐脸儿望着被子底子颤抖的桑荫,轻蔑地笑,“我要是你,我就到外边去抢”。
“抢啥”?
“抢男人”。
你你你……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赶你个无家可归。桑荫从被子里探出头,因为太热的缘故,她拍打着自已发烫的脸,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
好受些了。
这时蹲在窗前的青狐脸儿突然一声惊呼 :老板外边真有男人,还不止一拨!
惊得桑荫猫腰儿从床上弹起,把青狐脸儿从窗沿儿上轻轻抱了下来。青狐脸儿现如今修为大进,加上嗅觉灵敏,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桑荫不动声色放了个枕头进被窝,人已经从窗口儿蹿了出去。
也是自从上回从岩浆池里出来,额头长东西之后,桑荫现在身体轻盈,落地无声。
可是她这边儿一落地儿,几个地方便传来窸窸簌簌的声响,很明显有东西在迅速撤退。
桑荫望向五寡妇家门口,惊觉一个黑色窈窕的身影向左一拐,迅速消失。血液凝珠?这不是上回在郊区看守所门口攻击他们的那位玄衣少女?由于五寡妇家是本栋楼的边户儿,往后便是黑栋栋的一排又一排鬼屋,哪里还有人家?桑荫正想喊着青狐脸儿跟上,可是喊半天没人应,回头一看陈星河和王一猫腰儿跟了上来。
青狐脸儿呢?
听到楼前一片香樟树叶哗哗作响,桑荫抬头一看,明亮的月光下,只见青狐脸儿一个漂亮的起跳飞身上树,精准地扑在了缩身藏在树上的一名紫衣人身上。可是很明显紫衣人不想恋战,手指一弹,一道银光射向青狐脸儿,青狐脸儿哎哟一声便从树上栽了下来,紫衣人也从树上一跃而下,手指再次弹起,分别射向青狐脸儿和桑荫,桑荫歪头躲过,一道强有力的纯正罡气射在身后的墙壁上,响起金玉破裂之声。
紫衣人趁这个空隙,扭头向公路上跑去。
这么强劲有力的牧阳神指,有点儿像上官家的传世绝学?
九转塔的人都来了?
青狐脸儿不可去九转塔!
桑荫跟陈星河和王一递了个眼神儿,自已飞身朝紫衣人追去。此刻,被牧阳神指弹中的青狐脸儿暴怒,从地上卷起一道风沙向紫衣人追去,九转塔至阳之地,岂是一个阴魂能待的地方?万一这人是来专门儿引诱我们上钩的呢?
是为了三爷?还是因为我?
桑荫喊着青狐脸儿赶紧回来,不可上当!青狐脸儿眼看都追到了公路上,一身青光硬生生绕着路口盘旋了几圈,直搞得路口仿佛刮起了龙卷风,青狐脸儿才强行收回身形,回到了桑荫身边。
“这人功夫怎么样”?
“我打不过”,青狐脸气喘吁吁。
桑荫把青狐脸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回你倒是实诚!打不过还要去打”。
突然想起来陈星河和王一还跟着那位玄衣少女呢。刚刚桑荫担心九转塔天师把青狐脸儿引诱到塔里,情急之下让陈星河和王一去追那个少女,这时候才回过神儿来,陈星河和王一好像也不打不过那个女的。
桑荫刚刚想起这荐儿,只听得五寡妇家门口嘭嘭两声巨响,陈星河和王一被打得鼻青脸肿得被人扔了回来。
特么的,你欺人太甚!
玄衣少女大咧咧地往桑荫面前一站,朝桑荫一勾小指头,“只找你”!
桑荫怒火中烧,一身邪火儿正无处发泄,她咬破食指双手结印,迅速在自已左手心里划了一个圆朝玄衣少女拍去,玄衣少女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果然是黑客门旋转时空,后会有期”,几个起跳,不见踪影。
而在玄衣少女离开的地方,直接被桑荫打出来一道好像幕布一样光华流转的光柱,光柱在一轮月色照耀下,隐隐泛着紫金色的光芒,陈星河和王一看时,刚好有一只不长眼的夜鹰从上空飞过,夜鹰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光柱收了进去。
不见了?上哪儿去了?
陈星河和王一从地上爬起来朝夜鹰消失的地方跑去,这时候光柱消失,别说鹰了,他俩连夜鹰的一只毛都看不到。王一还不服气,在地上老实跺了几脚,然后张着嘴巴,瞪大眼睛去看陈星河,又去看桑荫,发现桑荫在瞪他,眉眼儿一垂,瘸着一条腿儿飞一样往家跑去。
青狐脸儿看着呆愣愣立着的陈星河,撞了撞桑荫,“男人”!
我说你死不死!
桑荫红着一张俏脸咬牙切齿望着青狐脸儿,吓得青狐脸儿大气儿不敢出,青光一闪,钻进了戒指里。
八月十五这天,也不用老板吩咐,陈星河和王一两人一大早就出门儿采购去了。
昨晚吓着了?
倒也不是!反正陈星河的意思,他家老板多有能耐都是正常的!上回他和王一两个在玄衣少女身上吃了大亏,这其实也是老板上来就出杀手的原因。不正常的事就是,这不是八月十五了嘛,两个人被打成了猪头,不用说一张脸比月亮还圆,这还咋算?大过节的还挨打这特么算不出啊。
不能准备,人生你就主打一个心血来潮,说搞就搞。
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