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好冷……”
安静的夜里这呓语非常清晰,篱疏欲睡非睡间猛然清醒,这可怎么办?
大雨刚停,又是这深夜,看看眼前的灰烬,还冒着轻烟,再看外面的夜色,心里直犯嘀咕:这可如何才好?想再找点干柴可不容易。
“冷,好冷,好冷……”
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篱疏只好脱下外衫,裹在他身上,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不知是为何,这一夜都似睡非睡的,直到天亮。
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姑娘,是你救了我?”
睁开眼睛是一张苍白的脸,怎么看出了一种“病西施”的意味来?
“姑娘谢谢。”
“不客气,我的外衫。”篱疏指指他抱在怀里的淡青长衫。
“这衣服我要了。”
篱疏闻言愣住了:“我的衣衫啊,你要它干嘛,不是我小气,你又穿不了。”
“我收藏。”
“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家?”篱疏更奇怪了。
“我送你。”
“我,天哪……”篱疏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的人生可就……
“你们……”不知何时,门口出现一人,竟是同村的。
“大婶儿,你赶集啊。”
“篱疏丫头,你不是跟陌家少爷……他……”
“大婶,我跟他没关系,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呐。”
“嗯嗯。”妇人应着,看他们眼神怪怪的,转身离开。
大婶、大姨、大叔……路上人多了起来,看向这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篱疏犹如被凌迟一般,心里窝火,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把夺过外衫穿上,拔腿就跑。
他,篱疏早已顾不得了。
从那时起,流言四起,众叛亲离,她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姑娘可是想起来什么?”
那人转过身来,探究的眼神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嗯,想起来一些往事。”篱疏强迫自已冷静。
“哦,说来听听。”那人来了兴致,这女人算她识相。
“想起了我娘亲过世的场景,想起了这些年的心酸和不易。”篱疏波澜不惊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闻言,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沉声道:“半月前你救起的那个男人呢?”
果然,“我不知道。”篱疏说的也是实话。
“找死!”那人暴喝,一把掐住篱疏脖子,“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大夫的话真对,篱疏来不及感慨,呼吸渐渐困难,“我,真的,不知道。”她艰难的说出口,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说!”又一声“炸雷”。
篱疏双颊憋得通红,不停地挣扎,却也脱离不得分毫,难道就这样死了?
忽然身子飞起,撞到墙上,重重的摔地上,可以呼吸了,但五脏六腑犹如炸开了一般疼痛难忍。
“死丫头,好好想想,不然天亮以后就送你上路!”那人冷冷的说完转身出去。
“我真不知道哪。”篱疏这次是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难道做一个好人也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