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白想了想。
还是觉得没有哄人的必要。
于是没什么犹豫的继续回屋了。
她换了身运动风的裙子，重新下楼的时候，辛夷已经在楼梯口等她了。
两人并肩出了小屋。
其余人见到，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善意的微笑和调侃。
除了江至。
他气闷的独自在沙发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玩那个巨大玩偶的耳朵。
陶丝儿坐过来。
其他人离得比较远，应该听不到，陶丝儿说：“我能猜到你的好感短信会发给谁。”
江至惊得抬头。
陶丝儿笑：“你不会觉得自已藏得很好吧？”
江至：“我什么时候藏了？！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光明正大，从来不藏！”
陶丝儿忍不住又笑了下，不再揪着这茬，直接转正题：“你这样不行的，你得主动啊。”
江至：“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陶丝儿：“你表现出来喜欢人家，人家就得接受你吗？想的倒是挺美。”
江至瞪陶丝儿。
他理智上当然知道陶丝儿现在这话是在帮他的。
所以瞪了一下，就弱了下去：“那我该怎么追？”
江至有些烦躁，甚至有一丢丢烦躁：“这，我也没经验啊。”
陶丝儿扶额：“怎么追，只能你自已想。不然这是你追人，还是我追人呢？”
“不过，”她还是给出建议，“站在一个女生的角度，最打动人的，一定是真诚。”
而真诚，恐怕正是辛夷最欠缺的。
陶丝儿默默想。
陶丝儿眼中“没有真心的辛夷”，正在帮念白系安全带。
说是出来走走，最后，他却直接让念白上车了。
他没说去哪。
念白就也没问。
只想起什么就跟他闲扯两句。
没什么想说的，念白就保持沉默，静静享受晚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你也不怕我把你拉去卖掉？”辛夷不由问。
真的。
换别的女孩，百分之九十九会问他。
哪怕只问一句呢。
也会有点好奇他要把她带去哪里吧！
念白打开车窗，胳膊趴在车窗内侧，下巴搁在胳膊上。
懒洋洋的。
很惬意。
“去哪，也不是很重要。”她说。
夜色中，挺让人遐想的。
顺着她这话，辛夷该问“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是吗？”了。
但这话也太自恋了点。
辛夷觉得不够清爽，没说。
其实，就这么安安静静，也挺舒服。
如果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可以各自自由地发呆而毫不尴尬别扭。
其实已经是万里挑一的难得。
目的地抵达。
“露天汽车电影院？”念白从车窗里探出头，“不错啊。”
这晚，两人一起躺在车里。
头顶是广袤的星空。
面前是颇有年代感的幕布。
周围是车内有点独特的逼仄。
一场神话国二十年前的老电影，故事内外，都是仿佛在低吟讲述的空气。
太文艺，也太美好了。
美好到，念白差点忘记节目组的规则——
又是周五了，今晚该发好感短信了。
直到电影结束，接到节目组专门催促的电话。
挂断电话。
念白咕哝了句：“我这是年纪大了吗，记性变差了。”
莫名中了一箭的辛夷：……
有一丝郁闷。
然后，念白就掏出手机，当着旁边人的面，光明正大发短信。
发送的瞬间，身旁人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
辛夷立刻看过来。
平静的脸上，眼睛却不平静。
深灰色的瞳仁，仿佛遮天厚重的雾霭，其后有雷霆随时撕破。
***
周六，又是节目组来安排约会。
和上周一样，每个嘉宾会收到一个约会时间+地点。
嘉宾只有到达地点，碰面后，才会知道自已的约会对象是谁。
早晨八点半，念白起床，洗漱完，穿着睡衣就出了自已屋，去厨房找早饭。
昨晚有很多剩的食材，她打算吃点水果+鸡蛋。
经过餐厅，就看到餐桌上两个封着盖子的保鲜盒。
保鲜盒上贴着便签。
“To 念白”。
没写署名。
念白将便签撕下，放在口袋，打开保鲜盒。
一个里面是牛油果，另一个里面是水煮蛋。
全都是去皮处理好的。
念白：“这么贴心。”
她坐下来，仔细将这份专有早餐吃掉。
去厨房刷干净保鲜盒，就回了自已房间。
全程，她的行为表情都和平时一样呈现在镜头当中。
总控室，两个工作人员讨论。
工作人员A：“她就完全不好奇是谁给她准备的早餐吗？”
工作人员B：“这明显是猜到了是谁啊！你忘了？昨晚她俩刚去汽车影院看过电影。”
作为上帝视角，这两个工作人员都知道，早餐是辛夷早上七点起来做的。
工作人员A：“但是……她完全看不出来格外高兴之类的情绪啊！”
关于早餐是谁给自已准备的，假如她不知道，该疑惑吧？假如她知道，该高兴吧？
或者，其余任何一种情绪。
念白好像都没有。
工作人员B挠挠头，把刚才那段视频倒回去：“我看她这不是挺高兴的样子嘛！”
工作人员A：“……我跟你说不明白。”
“你是说，情绪的波动？”一道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两名工作人员回头，齐齐打招呼：“导演。”
楼嘉臻点头，算是回应，视线却注视着屏幕里回放的视频画面。
思考半晌，说：“今天的约会，念白是和辛夷一组吗？”
楼嘉臻前两天去日落国处理事情了，节目这边，只给出了指导方针，倒是并不清楚最后的具体安排。
工作人员A点头：“是。”
楼嘉臻立刻说：“改掉。”
工作人员B：“啊？！这不行吧？约会的时间地点都发给他们了。”
楼嘉臻：“告诉他们，我们工作系统出了故障，重新发短信过去。”
工作人员A和B对视，面面相觑。
总导演确实是有这个权利的。
两人只能照做。
念白睡了两个小时回笼觉起来，才看到短信。
原本她是中午一点半去指定地点，现在却延后了，变成了下午三点半。
“啧，我怎么闻到了搞事的气息呢。”念白自言自语。
1005出声：“宿主是否需要系统查明情况？”
“不用了，”念白躺在床上，双臂垫在脑后，“我玩儿的挺起兴，暂时不想被剧透。”
1005不再说话。
念白却开始用神念戳它：“别又静音啊，你一年年这么安静，无不无聊？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1005：“……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