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念白找出手机。
对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房间,咔咔一顿拍照。
图片全选,一键群发给爸爸念雄,哥哥念伦,还有舅舅达尔西。
至于舅妈廖含秀?
念白发现自已压根没有这位舅妈的联系方式。
这位传说中的富豪舅妈是个事业狂,别说念白这个便宜外甥女,就算是她舅舅达尔西,一个月能见上舅妈一面就不错了!
照片发过去,三人陆续回应。
最先回复的居然是达尔西,几乎念白刚发过去,他电话就打过来。
“白,你怎么样?我的天,你家怎么会变成那样?!是谁做的?!”
达尔西非常担心,也非常愤怒。
听得出,他是真的心疼念白这个外甥女。
念白心思电转,开口时,声音倔强微颤,听的人无比怜惜:
“刚有人砸开我家的门,像强盗一样把家里弄成这样。
他说,他说妈妈欠了她一大笔钱,他们找不到妈妈了,所以来找我。”
年轻女孩的声音饱含无措,似是哽咽。
但其实空无一人的狼藉房间内,念白面色平静,眼睛黑白分明,哪有半分委屈泪意?
达尔西忍不住骂了声“shit”,立刻说:“别怕,舅舅现在就来找你!
你还好么?那个恶魔有没有伤到你?”
“我,我的腿被打了,现在完全动弹不了。”
女孩儿的声音中漫上痛楚,害怕,还有迷茫和心痛:
“舅舅,妈妈真的欠下债务跑了么?我,我完全联系不上她。”
达尔西赶紧好好安慰一通可怜的外甥女。
挂掉电话后,他一边套上外套往车库走,一边给妹妹艾娃打电话。
但直到达尔西到了念白这,艾娃的电话都没有打通。
“艾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饶是一向疼爱这个妹妹,达尔西此刻也很想狠狠给她一记耳光!
达尔西一看到面色苍白的念白,心疼指数直线上升。
不仅立刻送念白到医院,甚至在路上就打了廖含秀的电话。
慵懒的蓝调布鲁斯铃声结束。
一个理智冷漠,甚至有点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什么事,说。”
相比之下,达尔西简直万分温和。
就像顶级商场里的售货员,不管对面怎么恶劣,他都会是这阳春三月般的态度。
“亲爱的,很抱歉打扰你工作。但家里出了巨大的事情,我不得不向你求助。”
廖含秀声音缓和一点,疑问:
“科林出事了?”
科林是廖含秀和达尔西的儿子,今年才十岁,正在念小学。
“不,小科林很好,现在应该正在学校读书。
是白,你还记得我们可爱的外甥女白么?
你上次见面还夸她长得像橱窗里最精美的公主娃娃。”
听到自已儿子没事,粗犷如廖含秀也松了口气,重新开始处理手边的工作。
“你那个妹妹又做出什么事来了?我不可能给她收拾乱摊子的,不行就让她进去蹲着好了。”
廖含秀是个情绪非常直的人,尤其对象是指着自已养活的附属时,她更不会隐藏这些情绪。
这话说的既绝情又难听。
达尔西竟然没有一丝愤怒,反而叹了口气,好脾气的说:
“我知道艾娃荒唐,她错了,我也很生气!但我现在联络不上她。
可怜的白,被艾娃的债主打伤了,我怀疑白的腿骨折了!
亲爱的,这件事真的很严重!我很担心白的安全。”
廖含秀沉吟几秒,果断做出决定:“送去我的医院,腿伤痊愈前可以住在那里。”
“至于其他的,我不会管的。还有,你不许替艾娃还债!她必须受到教训!”
啪。
电话挂断。
念白垂着眸子,一直没有说话。
达尔西单手把着方向盘,一边继续开车,另一只手摸摸念白的头。
“不用担心,白,这些事交给我们大人解决。你只要专心养好你的腿就好了。”
廖含秀的医院。
准确来说,这是一家高级私人疗养院。
它只面向身家九位数以上的富豪,本质不以盈利为目的,而是帮助廖含秀结交人脉。
廖含秀掌控力极强,这种重要的地方此前从未让艾娃等人来过。
达尔西手里能流动的钱,甚至不够这里一周以上的费用。
所以如果不是廖含秀开口,念白是不够格进这家医院的。
已经在拍片问诊过程,念雄的电话才迟迟打过来。
得知达尔西已经带念白去医院,他口头关心几句,便继续工作。
至于念伦这个哥哥。
直到念白右腿骨折的诊断下来,住院也办理好,晚饭都在达尔西的妥帖下照顾吃完,念伦才发来一则消息。
“怎么了?”
达尔西正在帮她调整床铺的弧度,偶然瞥到念伦的消息,不由不满:
“伦都不给你打个电话么?”
艾娃这个妹妹可以说很没良心了。
但达尔西每每想到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天使一般美丽可爱的妹妹,就爱妹之心大涨。
而念白比艾娃更美丽,更乖巧懂事。
达尔西十二万分不理解念伦这个作哥哥的冷漠。
但当着念白的面,达尔西又不想过分点明这一点。
那不是让他可怜的白更加伤心么!
念白迅速收起手机。
对达尔西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
“没关系的舅舅,哥哥他是学业太忙了。他在家的时候都对我很好的。”
第二句话,声音很小,却很坚定。
仿佛在说服自已。
达尔西想到明显只重视男孩,对白这个女孩很忽视的妹夫一家,忍不住皱眉。
他格外细心打点好念白的一切,又给念白转了一笔钱应急,最后甚至想留下陪床。
念白赶紧打住:“我可以照顾好自已的,舅舅。”
达尔西:“但你受这么严重的伤 ,身边怎么能一个亲人都不在呢?”
念白:“真的没事舅舅,我已经十九岁了,早就成年了!
而且舅妈出差,您还要照顾小科林。他才十岁,他更需要您!”
几乎下意识,达尔西反驳:
“那怎么一样?小科林又没有生病,而且有好几个保姆和家庭教师陪伴。
但你可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
越说越不放心,达尔西留下的倾向更重。
“舅舅!”念白抓住他的手,盯着他蔚蓝的眼睛,无比坚定,“您是他的爸爸,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他也需要您的陪伴。”
“况且,您不能让舅妈失望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