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又开,学期迎新篇。粤州热如夏,春心乱如烟。情断空余恨,梦回独自欢。结伴自助餐,往事随云散。
过完年,正月初十我们就回到了学校,开启了新学期的学习生活。
从北方又回南方,从黄河岸再到珠江畔,刚下火车的那一瞬间仿佛直接从寒冬穿越到了暖春。
2月初的粤州,春意正盛,万物复苏,冰雪消融,狗熊撒欢,彩蝶纷飞,又到了交配的季节,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干涸的大地上,下起了沥沥细雨,万物春心开始躁动。
春心躁动的也包括熊哥,从老家回来熊哥带了好多精美的特产礼品,大多数都是给栗冉准备的,有信阳毛尖、道口烧鸡、新郑大枣、礼品版胡辣汤等等,给他导师周老师只准备了几包散装的速食版胡辣汤。
熊哥选择了栗冉从江西老家回学校的第一个晚上表白,这个时候坐了一天火车,身心疲惫,心理防线最容易突破。
这一晚,一轮弯月挂在天际,路面上了洒满淡淡银光。此时,女生宿舍楼下,熊哥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站在一棵木棉树下,心中充满了忐忑,心中默念着即将要说的话,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但他丝毫不觉。
栗冉下楼后,熊哥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向心仪已久的女神走去。
“栗冉,我……我有话想对你说。”熊哥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尽量保持着镇定。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熊哥鼓足勇气说出心中所想,但话还没说完,栗冉就皱起了眉头,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刘初墨,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在粤大还不想谈恋爱……”栗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不可否认我平时还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玩,你为人比较幽默,和你在一起相处感觉很轻松,但是我毕业之后就回江西老家,我不想谈一场毕业即失恋的恋爱,你会跟我一起回江西吗?”
面对栗冉的提问,熊哥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开始挠头摸耳,口中“这个那个”的支支吾吾,面对熊哥的犹豫,栗冉一点也没有犹豫,说了句“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要开始”转身就走回了宿舍。
看着栗冉的背影,熊哥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也走回了宿舍,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却无法吹散心中的失落。
这一夜,是熊哥在粤大三年为数不多不愿提起的记忆。
……
熊哥自从经历了表白被拒事件之后,便一蹶不振,游戏不玩了,也不去骑行了,我们叫他去打球也是装作听不见,整个人死气沉沉。据我观察,他至少有一周没有没有怎么吃饭,三天没有刷牙洗脸了,目光呆滞双目无神,看起来令人胆寒,一整天要么躺在床上发呆,要么坐在电脑前发呆,仰望着天花板和床板,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生怕哪一天熊哥就离我们而去,我们307就打牌三缺一、打麻将三缺一、打球三缺一、打游戏三缺一……,我们三暂时还不想给齐利威一个正式编制。
……
乔菲研一上学期的学习成绩比较优异,在她们学院排名第一,获得了学校颁发的800元学金,她知道了熊哥表白被拒的事情后,为了安慰一下熊哥,我们计划约在周末请熊哥吃了一顿自助海鲜。
我只是在宿舍轻轻问了他一句:“乔菲拿奖学金了,请你吃饭,去不去?商业中心新开的自助海鲜。”
我刚说完,熊哥便“嗖”的一声从床上跳下来,兴奋地说:“去!我都一周没好好吃饭了,白开水冲胡辣汤我都吃的没胃口了。”说完之后他就开始认真地梳洗打扮,片刻之后宿舍的空气也因此变得清新了许多。
熊哥站在镜子前,细心地修剪着那曾如杂草般疯长的胡子,每一剪都仿佛是在剪去过往的尘埃。他耐心地、一遍遍梳理着头发,直至每一丝都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与活力。这番举动,不仅是对外表的重塑,更是内心重生的强烈信号。
在去自助海鲜餐厅的路上,我说:“这家自助海鲜是最近新开的,就餐环境优雅,今天就为了来吃这家,我连早饭都没吃。”
熊哥说:“你才没吃早饭,我都一周没正经吃饭了,乔菲这顿饭钱估计我一个人就能吃够本,我们要将“扶墙进,扶墙出”的自助餐精神发挥到极致。”
在自助海鲜店,熊哥首当其冲,直奔海鲜区,豪迈地宣布:“今天,我要让这片海在我胃里翻涌!”他左手螃蟹,右手龙虾,嘴里还叼着一块生鱼片,活脱脱一副“海鲜猎人”的模样,丝毫没有在意取餐处写着“杜绝铺张浪费,牢记艰苦朴素”的牌子,除了海鲜还将一盘盘肉类、水果、蔬菜、糕点端向自已的桌子,看得服务员目不暇接,想上前阻止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服务员想劝阻熊哥不要这样无休止地取食品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便对熊哥说:“行了行了,量力而为吧!”
熊哥说:“你不了解我的实际情况,这才到哪儿呀,我可是号称郑州大胃王”然后又转身取了两盘刚刚做好的椒盐海虾回来。
乔菲则优雅地穿梭在饮料、甜品与沙拉区之间,每样都浅尝辄止,还不忘拍照留念,嘴里念叨着:“美食不仅是味觉的享受,更是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我和熊哥听后,差点没忍住把龙虾腿笑喷出来。
熊哥边吃边说:“乔菲,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把这88块钱吃回来。”这家店新开业,海鲜自助餐是每位88元。
乔菲喝着柠檬茶说:“那你加油,也把我的那88块钱也吃回来。”
“没问题。”熊哥开始向锅里放鱼片、虾滑、生蚝……,你别总喝饮料,喝多了就不想吃别的东西了,多亏呀,这些饮料都不值钱,海鲜吃多了也不长肉,放心大胆吃不用担心长胖!”熊哥这说话的口气感觉就像是他请我们俩吃饭似的。
乔菲说:“你俩多吃就行了,赶紧吃吧,都煮熟了。”
“我不仅要把你那份吃回来,苏亚的那份我也要吃回来。”熊哥嘴里嚼着鱼肉对乔菲说。
“我的那份不用你吃,我自已解决。”我也不甘示弱地撸起衣袖,拿起筷子大口吃肉。
“自助餐厅在你们身上一定挣不到钱。”乔菲说。
“哈哈,还想挣我钱,不赔钱就是好事儿。”熊哥又给嘴里塞了一个生蚝,旁边的服务员听了我们的话目瞪口呆,估计心里在说幸好我不是老板只是个打工的。
吃了一会,熊哥又习惯性的翻出了他的笑话集锦来活跃氛围。
说有家自助餐厅开业了,门口写着一米以下儿童免费。
对面有家幼儿园,一天幼儿园俩老师来吃饭看到门口的字,就问是不是真的一米以下儿童免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问带多少孩子都行吗?餐厅经理以为谁家孩子再多也不过三个、四个,就回答说:多少孩子都行。
俩老师回幼儿园一汇报,第二天中午就看到,幼儿园里的孩子排着长队喊着一二一,向这家自助餐厅开拔过来了。
听熊哥说完,乔菲哈哈笑的前仰后合,刚刚吃下去的蔬菜沙拉差点笑吐出来,而我悄悄的把这条笑话全记下了,下次和其他人吃自助餐的时候完全可以复用。
吃完第一轮拿来的食物之后,熊哥站起来环视四周,说:“大龙虾、三文鱼又上新货了,我再去取点,乔菲,你还吃沙拉吗,我去给你端一盘来。”
乔菲说:“吃吃吃,我今天也不管会不会又长肉了。”其实我倒希望乔菲能再胖一点点就更好了。
“这就对了,88咱们不能白来一趟,还有肉你也要多吃一点。”说完熊哥又去取海鲜了。
我对乔菲说:“你看熊哥这走路气势感觉这餐厅就是他们家开的,哎我发现熊哥脸色细腻红润有光泽,不像刚刚受过什么伤害似的。”
乔菲说:“脸上有光那是火锅油气熏的,满脸全是油能不亮嘛,不过确实没想到他能从失恋中恢复得这么快,他是不是化悲痛为饭量了!”
“有可能!”我一边低头吃生蚝一边说。
“你俩说什么呢?”熊哥端着盘子满载而归。
“说你呢。”
“说我什么?说我能吃还是说我长的帅啊”
“说你从失恋中快速缓过来了。”
“为这点儿破事我还不至于,还没到茶饭不思的程度,不就是一女人嘛!我来读研目的不在于此,有爱情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一想到打工那么累,这三年要好好休息,毕业之后那都是无穷无尽的受苦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你不想再找一个了?”我问熊哥。
“有机会就找,没有就算了,你也知道我来读研目的不在于此。”
“让乔菲给你介绍一个,她们宿舍好像还有单身的。”
“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先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熊哥就是属鸭子的,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怪不得被栗冉拒绝。
我们边吃边聊,能看的出来一顿饭的功夫熊哥就从表白被拒的伤害中走了出来。
吃到最后,我们的肚子已经胀得无法再容纳任何食物,尤其是熊哥,他几乎被过量的肉食撑得难受,餐桌上却依旧散落着因他贪心不足而剩余的大量美食。餐馆内的标语“盘中剩余食物,折价打包带走”如同警钟,提醒我们必须为自已的浪费行为负责。
为了避免自讨苦吃,我往火锅里加满了开水,熊哥将盘中剩余的食物全部倒入了沸腾的火锅中,我们趁食物还没有浮出水面便匆匆离开了。
这次自助海鲜大餐的余波,是让我和熊哥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对肉类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是不停地猛灌白开水来洗刷肠胃的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