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好奇地摸上这圆形楼梯的墙,可以摸到,但是他方才尝试把整个楼梯删除的时候,却发现自已无法选中这座楼梯。
就好似游戏中那种无法被选中的技能一般,只是这座楼梯好像是被恒定了这种状态。
也不止,王沂河猜测,多半整个祭厅都被恒定了这种无法选择的状态,当然这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方式造成的这种结果。
这就让他把这个楼梯删掉以后直接跳下去这个想法直接流产。
他不相信以卢妙音当时的身份,会一步一步从这个楼梯走下去,且不说卢妙音必定会参与在祭厅举行的每次仪式,哪怕只是在旁观察过程,他在小册子里面看到的,卢妙音的办公室,就在这祭厅下方,九个地下室的其中一个。
王沂河从兜里掏出来那本小册子,打开来再次研究了一下,最后瞄准了连接着卢妙音这个地下办公室的被命名为“专线”的一条线,他本以为这是类似于网线或者电话线的东西,现在看来他明知道这是二百年前的实验室,却仍然习惯性地忽略了这一点,当年哪有这种东西,这应当是卢妙音用以出入的密道。
她应当每次都会通过这条线路进来,然后再自此离开,这才比较合理嘛,这种关键的实验,怎么想卢妙音都不可能差使一个分身来,本体亲赴才是比较合理的猜测。
只是这条线路在东昆仑变异并与现实划开道之后恐怕早已失效,他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是怎么下去。
王沂河一边往下走,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奇思妙想,这想法颇有些吓人,他想都没想便立刻付之行动。
他念头一动,删掉了自已所能看到的身前的这段“路”,果不出他所料,他分明只是迈了一步,就往下蹿了整整一层。
虽然这让王沂河发现,自已可能这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能力,甚至于还能对“概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下手,对他而言可能发散思维的各种手段,增加了不少,但是同样地,他能否成功对付这本道果可能性也下降了许多,让本就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再次变少,这对他来说,实在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过,至少当下,王沂河好似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至少不用经历这足足五百米高的跟受苦一样的行程了。
这地方越来越像邪教组织的聚集地了,王沂河也对卢妙音这个人目前表现出来的友善产生了隔应,他不管卢妙音是演出来的,还是在失去这部分记忆之后真的变成了一个“善人”,他都无法接受此人能这般若无其事。
不管她嘴上说得有多么冠冕堂皇,王沂河眼睛里看见的才是事实。
发明了特殊的赶路方式之后,五百米的高度,蜿蜒盘旋的圆形楼梯,王沂河仅仅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了这段看起来可以让虔诚的信徒们走上一两日甚至数日的路程。
这一路下来,虽只是惊鸿一瞥,但王沂河越发确定,这圆形楼梯墙壁上所刻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正常的经文。
他这般快速地下来,都仿佛听到什么声音在这楼梯之间回荡,好似是经历了无数重轮回,兜兜转转重返人间。
还魂箓?是了,怪不得叫这个名字,虽然王沂河跑得快,但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有预感,他要是真的慢悠悠地走下来,走到最下面以后他还能不能保持自我,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王沂河虽然对这《非想名箴》的杀伤力感受不浅,应当是威力极大,但是他对自已的意志力能否顶住这种诡异东西的侵染可没有半点自信,若是不信在这里跌倒,岂不是白搭。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近二百年了其他进入东昆仑的人为何会一个不归了,这才几分钟,他却仿佛是煎熬了数日,他有这种手段都险些栽在这,他不相信那些奉命进来调查的法主能个个比他快,至于卢妙音是怎么避过这一点的,他就无从猜测了。
逃也似的离开楼梯,经过几道拱门,王沂河出来的地方正对的是一座巨大的圆形高台,约莫得有十几米高,大小得将近一个足球场了,却是正圆形,周边则也是正圆形一层一层向上的阶梯状建筑,好像是古罗马斗兽场一般。
高台的底座上也是刻录着与楼梯间一样的纹路,只是并没有与楼梯间一样出现蛊惑人心的声音,使得王沂河稍稍安下心来。
他这时觉得,自已可能有些鲁莽了,突如其来得到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来自于帝国元首的吹捧,使得他一时之间有些飘飘然,虽然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得意的神色,但他行动上却是有些目空一切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也敢孤身一人深入,他不由得有些反思自已,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
但是在此危险之处可不是让他反思已过的好地方,他暂且将这一点按在心底,让自已好好警惕,引以为戒,切不可再这般傲慢于世了。
王沂河观察了一番四周,这里分明深处地下,也看不出哪里有光源,但这略显昏暗的光却无处不在,至少比隔一段路就陷入黑暗的楼梯间要好上太多。
但诡异的是,这光似乎是字面意义上的无处不在,没有死角,他自已的影子都有些隐约,看不真切。
突然他猛地向身后一望,瞳孔一缩,他依稀记得,自已刚刚进入这座祭厅之时,整个圆形阶梯看台上空无一物,但现在,某几个座位上却是做了几道影子,不知为何,他能从这些影子身上看出虔诚与肃穆,这可分明是影子,没有五官自然也不会有表情,哪来的奇怪的感觉。
这鬼地方眼看是找不到半点线索,而且就算有线索他也看不懂,甚至还有危险,倒不如快点离开,王沂河本来就有明确的目标,他认为作为整个实验的发起人,卢妙音的办公室内,一定有整个实验的过程记录,甚至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