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河有点高兴，林挽月要找的亲戚不是他讨厌的人。
要说住在春水街17号的人有哪些他不那么讨厌，那也就是这一家人了，而且，长辈们从前认识的也是这一家人，原本两家关系还挺好的。
“真是巧了，我大伯以前常提起孙伯父，说以前两家人关系好。”
这点林挽月和孙梅知道，何止是关系好，都好到要订婚的程度。
不过，那也是从前了，现在怎么样还很难说。
三人就这么到了二楼。
二楼公共区域有三个人，一个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揉着额头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两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年轻妇女。
林挽月不认识这些人，孙梅却认识。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白发老人可不就是她大嫂？
十年不见，怎么老成这样了？
不只是皱眉、白发见老，神情中的疲惫更是衰老的代表。
大嫂现在也才五十二岁而已，怎得看起来就像是六七十岁的样子了？
孙梅眼圈泛红，眼见着泪水就要落下来。
霍江河观察一阵，而后带着林挽月向沙发处走去，主动问好。
“李伯母，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邻居家的江河啊！”
李桂花抬起头来，看向霍江河，又看向霍江河身边的漂亮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霍江河他知道，邻居家的孩子，还是女儿曾经喜欢过的人。
那个女的看着有几分眼熟，但大抵美人都是相似的，看着眼熟几分也没什么。
怎么，霍江河这是带着对象来看她？
可看她做什么？
还有另一个人是来做什么的？
“啊，江河啊，这是你对象？长得真好看……”
霍江河本来想解释，结果一听这话乐开了花，一时忘了解释。
林挽月站出来看着舅妈解释道：“舅妈，是我，我是林挽月，我和我妈来看你了。”
李桂花一愣，林挽月？孙梅来了？
林挽月扭头，“妈，过来和舅妈说说话吧。”
孙梅抹掉眼泪，红着眼眶走上前来。
“大嫂。”
只一个对视，李桂花也红了眼眶，对着孙梅伸出了手，孙梅上前握住了李桂花的手，相对无言，默默流泪。
林挽月和霍江河见她们如此，也不打扰两人，默契地移开视线。
之前站在窗口的两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个女人上上下下将林挽月打量了好几遍，笑着招手示意林挽月过去。
林挽月想着孙梅和舅妈估计还得谈一阵子，这人这般招呼她大概也是舅妈家里人，就过去了。
这人拉着林挽月走远了些，走到另一侧充作厨房的阳台上去，笑意更浓。
“你是咱家亲戚啊？叫什么名字？”
林挽月有些意外，她原本看这女人差不多三十岁的样子，想着这可能是两位表姐中的一位，但是表姐的话应该不会这么问，那这多半就是表嫂了。
林挽月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大嫂？”
这人笑呵呵道：“是，我是孙明堂媳妇，我叫刘红英。”
林挽月心道果然，“大嫂好，我是林挽月。”
刘红英接着问道：“我听说公爹有两个妹妹，但是嫁过来以后从来也没见过，不知道你妈是二姑，还是小姑？”
林挽月道：“我妈排行第三，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刘红英了然道：“哦，那就是小姑了。那二姑的消息你们知道么？”
林挽月摇摇头，“不知道，家里情况不好，没有条件去了解。”
刘红英便打哈哈，叹气道，“也是，这两年咱家情况也不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亲戚们也不大走动，都疏远了。”
转而又道，“还好你们来了，以后咱多走动走动，啊？”
林挽月点头道：“这次来就是这么想的。”
刘红英笑笑，视线扫过霍江河提的那一大堆东西，又扫过霍江河本身，将林挽月拉的更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那霍江河是你对象啊？”
林挽月立刻解释，“不，我们之前不认识，是在路上碰到的，他热心肠要送我们过来。”
刘红英心里明了，这哪里是热心肠，这明明是见色起意！
不过也好，霍家条件很好，家里人都有工作不说，还出了几个军人，据说还有在外地当官的，要是能和霍家攀上亲戚，对家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拉着林挽月的手上下打量着，这姑娘生的是真的好，真不像是她这穷苦的婆家能养出来的孩子！
要是早知道家里有这样的亲戚，她以前和家里吵架就不骂的那么难听了。
两人在厨房这边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那边李桂花和孙梅相对流泪了好一阵子，只剩霍江河站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紧。
好在李桂花孙梅那边很快出现了转机，两人抹掉眼泪，开始说话。
“妹子啊，快坐下，咱们得十来年没见了吧，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孙梅在李桂花旁边坐下，抹掉眼泪，含混着点头。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李桂花怎么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当年两家人怎么慢慢疏远的，可不就是两家人都过得不好、都自顾不暇么？
但凡当初哪家稍微过得去一点，他们都不至于为此十来年不联系。
李桂花也后悔，后悔当初说话太难听，说出那么绝情的话，这些年她不是没后悔过、不是没想过找孙梅和解，但是她身边也一摊子烂事，实在分不出精力。
而且，就算她能抽出精力来联系孙梅，她难道还能解决孙梅的问题么？
不解决孙梅的问题，联系上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么三推两推，十多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还好，现在一切都好了起来。
姑嫂二人手拉着手，眼中满是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