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守卫森严,没有令牌我无法从正门进入,但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
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城墙,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却又无法掩盖其深重的阴霾。
我沿着小路前行,路旁的杂草随风轻轻摇摆,似乎在无声诉说着这个地方的悲哀。
路上遇到十来个人,他们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吐泻不止,秽物像水一样流淌,仿佛被恐惧和绝望支配着发出的呻吟声如同鬼魅在耳边徘徊。
“大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走到一个坐在路过的老人家问
“我们正要去静慈庵领粥,朝廷派来的人在那边分发粥,太医院的大夫也在给生病的人免费看病。”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方。
我顺着他的指引向静慈庵望去,庵外,几名官兵忙着维持秩序,大夫们则在忙碌地为病人看病。
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随即加快脚步朝静慈庵走去。
忽然,一个悲怆的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循声看去,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一名女子,嘴里喊着“娘”。她那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名女子的症状已十分严重,脱水使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嘴唇干裂得像是干涸的河床。
必须立刻采取措施,我暗自咬牙,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我向静慈庵的尼姑们索要了一些糖和盐,按照以前学过的知识,迅速配制了口服补液盐,试图挽救她,我小心翼翼地将混合好的液体喂给她,又出包里取出为数不多的抗生素和黄连片喂她吃下。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给她喂水时,旁边一个大夫突然大叫起来:“谁让你给她喝这个的?”
话音刚落,他一把推开了我,手中的碗掉落在地洒了一地。
我气愤地看着他,心中燃起一阵不满:“我是来帮助的!她的情况已经很危急,如果不立刻处理,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那大夫一脸不悦:“你是哪儿来的江湖郎中,敢在这里捣乱!”
“我不是江湖郎中……”我的声音微微提高,“她现在需要治疗!难道你想看着她死去吗?”
“在这里任何治疗的病人,都得经过我们太医院的人的同意。”大夫的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未经太医署的严格诊断,就给病人用药,万一出了差错,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周围的人开始围观,有些人低声窃窃私语,有的人则在静静地看着我们。
小女孩依然抱着她的母亲,双眼满是泪水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宋如苏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宋太医,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湖郎中,弄些乱七八糟水喂给这妇人喝,我看到见便前来阻止。”那大夫说。
“我没有,你乱说,我在救她。”我顾不及与宋如苏相认,先解释道
“尤..”宋如苏看了眼我的装扮,顿了顿,打发了那名大夫下去后,问,“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王爷没跟着?”
我对他咧嘴一笑,道:“他应该过几日就会前来,我等不及就想先过来看看,尽点微薄之力。”
“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的。”宋如苏皱着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责备。
“放心,我会小心的。”我坚定地看着他。
霍乱细菌对我应该不会造成太大威胁,毕竟一年前在实验室进行霍乱病菌实验时,老师让我们都打了霍乱疫苗,疫苗的抗体在两年内是有效的。
“先把这个戴上。”宋如苏从怀里拿出一个面罩递给我,“你刚才给她喝的是什么?
我接过面罩边戴边说:“我看到她脱水严重,就自制了份补盐液,另外还喂她了些师父自制的药丸。希望能起到作用。”
我不想让他知道抗生素和黄连素,所以撒了个小谎。
色如墨,天空中繁星点点,微弱的光辉洒落在静慈庵的院落里。
我静静坐在医馆门外的台阶上,耳边隐约传来屋内众人的讨论声。
宋如苏身为此次救援行动的负责人,正在与大夫们商讨如何更有效地救治这些被霍乱肆虐的百姓。
此时,冷月轩身穿一袭玄衣,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眉宇间透着不悦与担忧,仿佛一场风暴雨即将来临。
我心中一紧,知道自已惹怒了他。
“不是约定好两日后再来的吗?”他的声音淡淡地,却让人不容忽视。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不对。”面对冷月轩的质问,我无从辩驳。
他微微叹了口气:“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宋如苏他们在里面讨论治疗瘟疫的方案,我在这里等他。”我抬头,偷偷打量。
他刚刚稍微放松的表情又瞬间收紧,似乎我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某根神经,令他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衣角,生怕再次激怒他。
他盯着我,好一会后,喊来风铃,让风铃带着我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