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和江梅英听了,同时诧异地看着她。
“太子妃人选,皇后娘娘既然无意于镇国公府,公主此刻为何又笃定傅景珑能成为太子妃呢?”江梅英问。
夏南风眨了眨眼睛:“你们等着瞧就是了!”
虽然心存疑惑,但是见夏南风不欲多作解释,江梅英和谢琳也不便再追问。
几人从水榭出来后,正好遇上护国公府和忠定侯府的两名婢女被一名宫女领着寻来。
“奴婢见过公主,”忠定侯府的婢女先一步向夏南风行礼,随后转向谢琳:“小姐,夫人正在宫门处等您一同回府。”
江家婢女也走上前来,“奴婢拜见公主。老夫人差人来送话,府中有急事,等着两位夫人回去料理。夫人差小的来接二位小姐出宫。”
几人听了,虽然心知是借口,但是眼下太子出事,赏花宴已经中止,确实不宜继续在宫中久留。谢琳和江家姐妹遂告辞离去。
夏南风回到霁阳宫,更衣之后,坐在宫殿外的园子里悠闲地品茶,吃点心,晒太阳。同时,她在心里复盘今日所见之事。
在帝后中意的太子妃人选中,确实没有傅景珑。前假太子夏畴已经娶了镇国公府之女,如今的真太子夏曜若是再迎娶一个镇国公府之女,帝后心中定然膈应。
况且景文帝对镇国公府本就忌惮。
只是,有些事情如今或许没法按照帝后的心意发展。
夏南风之所以笃定傅景珑能成为太子妃,除了镇国公府和傅景珑的算计,还因为夏南风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也险些被她遗忘的事。
前世,景文帝暴毙,皇后死,贵妃死,江家覆没,夏畴顺利坐上皇位,除了有太后、宫家的手笔,镇国公府扮演的角色也不容忽视。
而且,镇国公府还有一张足以挟制皇帝的底牌……这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想到这里,夏南风的眸色暗了暗,又想起在御花园中听见的傅景珑的心声。
“叶青、叶秋!”夏南风唤了一声。
“奴婢在!”二人迅速从暗处现身。
“你们去好好查一查镇国公府和骠骑将军肖重恩,看看镇国公府和肖重恩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何交易,再查一下肖仲意的事,先不要打草惊蛇!”
“诺!”二人领命退下。
叶青、叶秋离去后,夏南风慵懒地闭上眼。就在她快要睡着之时,红菱快步走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公主,惊风从巴州来信了。”
夏南风瞬间睡意全无。她坐直身子,从红菱手中接过信笺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惊风奉夏南风之命秘密赶至巴州,对照着夏南风临摹下来的山河图,费了一番心思终于找到了藏宝洞。
这是一个宽约五丈有余、深约十丈有余的天然岩洞,位于绝壁之上,洞口被四周茂密的植被遮掩,很难被人发现。
只是似乎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藏宝洞。惊风在进入洞穴之后,就发现了一些脚印,从印痕判断,这个洞穴不久之前才有人进来过,而且洞穴内的宝藏也有被人挪动搬运过的痕迹。
饶是如此,洞穴内剩余的财宝数量仍是惊人的。大量白银、黄金、珠宝玉石,甚至还有刀剑甲胄,看得惊风目瞪口呆。
此外,惊风还在信中向夏南风汇报了一个重要消息,他在巴州郡守的府邸中竟然意外发现了夏虏。
夏虏是圈禁于宗人府的前河间王夏熹之嫡孙。
夏熹于景文帝四年谋反失败之后,其妻儿子孙均被贬为庶人,被赶出陇西河间王府,举家迁往南疆。当时,夏虏尚在襁褓之中。
惊风之所以能够认出夏虏,是因为景文帝一直没有放松对南疆夏家的监视。而负责监视夏家,定期将夏家动态汇报给景文帝的,正是护国公府。
作为出自护国公府,曾经有几年还亲自在南疆监视过夏家众人的暗卫,惊风对夏家的每个人自然熟悉,尤其夏家的嫡系男性。
不过,没有景文帝的允许,夏熹的后代们是不能够离开南疆的。
因此,当惊风夜探巴州郡守府邸,并意外发现夏虏时,直觉告诉他此事不简单。
等夏南风看完惊风的来信之后,红菱习惯性地取来一根红烛点燃。夏南风将信页放在烛火上付之一炬。等到信页都烧成了灰烬,红菱才将烛火灭掉,撤了下去。
“今晚让人去一趟吏部,我要巴州郡守的卷宗。另外,把南疆夏家的资料也给我。”接着,夏南风吩咐了一声。
“是,公主!”暗处有人应道。
坤宁宫,夏曜躺在偏殿的床榻上,太医仔细为他把完脉之后,转身面向王皇后禀告:
“娘娘,太子殿下已无大碍,只是在水中受了凉,老臣为殿下开两副药驱寒,再用艾姜水沐浴泡泡就好。”
王皇后颔首,寄春立刻将太医引至桌案处。太医写完,将药方交予寄春,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向王皇后告退。
太医离去后,王皇后看着夏曜,目光中满是怜悯和心疼,“曜儿,身子还难受吗?”。
“母后放心,儿臣好多了。”夏曜答了一句。
随后,母子相顾无言。王皇后的心里很是复杂,辛苦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已生的,而亲生的孩子却被贼人藏起来受了近二十年的苦。
眼下,虽然亲儿子就在面前,可是却也陌生,血脉相连的母子彼此疏离,王皇后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夏曜也不知该说什么,心中颇为局促。对父皇和母后,他不是不想亲近,却总会自惭形秽,唯恐自已遭嫌弃。
最后,王皇后轻叹了口气,心道慢慢来吧。
“曜儿,你先歇着,有需要的就遣人告知本宫。本宫现在要去处理害你落水的那两个罪魁祸首!”
王皇后将“罪魁祸首”四字说得咬牙切齿,说完后也不等夏曜回答便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