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等人早已把出宫的行李准备妥当,只等夏南风用完早膳歇息一阵后就出发。
五皇子夏畯向景文帝请缨,自告奋勇要亲自去送夏南风。景文帝允了,又给夏南风另配了十名侍卫。
夏南风正在用膳时,毓冬宫丽昭容的贴身宫婢春雨过来送梅花糕。
刚做出来的梅花糕被切成小方块整齐地码放在食篮里。梅花糕冷了就会变硬,为了保温,食篮的外面还罩上了两层厚厚的棉套。
“娘娘说,这篮子梅花糕让公主带着在路上吃。若是吃不完,等到了寺院后,可以将凉了的梅花糕盛放在耐火的瓷碟里,坐在小火炉上温热。”春雨说。
“昭容娘娘有心了!”绿绣笑着接过食篮,又拿出两块碎银递给春雨。
春雨要推辞,绿绣按住她的手,将碎银塞在她的掌心中,“这天忒冷,难为妹妹特地跑这一趟,些许碎银不过是公主的一份心意,妹妹且放心收着就是。”
听了绿绣的话,春雨不再坚持,高兴地把碎银收好,又冲夏南风福了福,“公主,娘娘说五皇子用完早膳就过来。”
“嗯,不急,你回去吧,替我谢过昭容娘娘。”夏南风说。
春雨回到毓冬宫,丽昭容见她便问:“六公主起了吗?”
“回禀娘娘,奴婢去的时候,公主正在用早膳。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回了公主,并告诉公主说五皇子用完早膳就过去,公主说不急,让奴婢代她谢过娘娘。”
春雨说完,拿出绿绣给她的碎银递到丽昭容面前,“这是公主赏给奴婢的,请娘娘过目。”
“既然是赏给你的,那你收着便是。”丽昭容笑道。
“眼下已是隆冬,公主要在报国寺里住三十日,等她回来就开春了,那时候梅花估计都快谢完了,只能给公主做别的点心了。”
“公主就爱吃娘娘做的梅花糕。不过,娘娘的厨艺好,但凡娘娘做的公主都爱吃。在阖宫嫔妃中,除了贵妃娘娘,六公主最喜欢的人就是您!”丽昭容的另外一名大宫婢春兰说。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五皇子夏畯像一阵风似地昂首阔步走进来,“母妃,早膳做好了吗?我饿了,快些端上来,我吃完还得送六皇妹去报国寺呢!”
丽昭容一看见他,脸立马就变黑了,看向他的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我们的五皇子还知道饿了要吃早膳呢!可天还早着呢,你怎么就不再多睡会儿呢!”
“母妃!”夏畯跺跺脚,“我昨日就和你说了今早我想吃你做的蟹黄煎包、水晶烧麦、翡翠粥,还有香烤银鱼!”
丽昭容白了他一眼,“本宫又不是你的厨子!”
夏畯被这句话打击得不轻,顿时就眼泪汪汪地发出了灵魂叩问:“母妃,我是你亲生的吗?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废话!你不是本宫生的,难不成你还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如此愚蠢的问题也亏你问得出口!咦,不对……我说,你的脑子是不是让狗吃了?”丽昭容的脸色更黑了。
夏畯听了这句话郁闷得不行,就差嚎啕大哭了。
“母妃,你真的确定我是你亲生的吗?那你在生我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和六皇妹抱错?我怎么觉得六皇妹才像是你亲生的,我却是被你抱来的!”
站在旁边的春雨、春兰听了,忍不住“扑哧”就笑了出来。
丽昭容气得抬手就往他头上敲。
“活宝,说啥浑话呢!你还真就是我如假包换的亲生儿子!也就只有我才能生出你这个蠢儿子!哎哟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我的命也太苦了啊!”
春雨、春兰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夏畯傻眼了。他朝春兰、春雨狠狠瞪了一眼,“笑!我就知道你们喜欢看小爷我的笑话!都让我母妃带坏了!还不都赶紧去给小爷端吃的来,有啥好吃的赶紧上!六皇妹还在等我呢!”
春雨、春兰不敢耽搁,拼命忍住笑,跑进毓冬宫的小厨房,把温在灶上的吃食一样样地端了出来,都摆放在暖榻上面的炕桌上。
“五皇子,娘娘是在和您开玩笑呢!您昨日点名要吃的几样,娘娘今儿一大早就做好了,见您迟迟不来,特地搁在灶上温着,现在还热乎着呢,您快些吃吧!”
“母妃您吃了吗?”夏畯脱掉鞋,上了暖榻,盘腿坐在炕桌前。
“娘娘已经用过早膳了。”春兰笑着看了丽昭容一眼,代她回答。
夏畯也不矜持,拿起银著、银匙就开始风卷残云盘地吃起来,不过吃相倒是极好。
“母妃的厨艺真好,难怪六皇妹总惦记着母妃做的吃食!”
丽昭容朝春雨、春兰看了一眼。两人会意,退至殿外,守在门前。丽昭容这才坐到夏畯旁边,目光变得温和,“慢点儿吃,别噎着,六公主会等着你的!”
接着,丽昭容又问:“昨儿四皇子把你叫去有何事?”
“他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邀了宫晔耀、裴清河游梅林赏景,谁知宫晔耀把崔朴、谢战也带进了宫。大约是怕父皇和太子疑心他,这才又把儿子、崔杉、公孙烨也一起邀了去。”
听完夏畯的话,丽昭容沉默一瞬,方说:“儿啊,有些事,你心里得有杆秤。”
“如今东宫已定,国本不容动摇,你父皇不会任由你们胡来。娘不求别的,只愿我儿日后做个稳稳当当的富贵闲王,一生无忧!”
“母妃,儿子知道,您放心吧,儿子没有那么蠢,不会轻易让人利用的!”夏畯保证道。
丽昭容想了想,又说:“自我入宫以来,多亏有贵妃照拂。”
“当年怀你时,若不是贵妃,我只怕早就让人算计了,也不会平安生下你,即使把你生下来,你也难以平安长大。儿啊,投桃报李,你也要多护着你六皇妹!”
“母妃,您就放心吧,儿子会盯着太子和四皇兄的,不会让他们算计到六皇妹身上!不过,二皇姐、三皇姐总是和六皇妹不对付,儿子也鞭长莫及!”
丽昭容点点头,“我知道,毓秀宫和毓春宫那边,我会让人盯着的。母妃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做人做事莫要迷失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