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长风镖局的总镖头在一群镖师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总镖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胡善功,神色严肃地问道:“你就是胡善功?你所说的一百万两银子押送之事,可是当真?”
胡善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总镖头,此事千真万确。我乃长安陈家之人,我家少爷如今急需将这一百万两银子运送到金陵,所以特来求助长风镖局。”
总镖头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说道:“一百万两银子,数额巨大,风险自然也不小。但我们长风镖局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声誉,若是接下这笔生意,必然会全力以赴。不过,这费用方面……”
胡善功连忙说道:“总镖头放心,我家少爷说了,只要长风镖局能安全将银子送到金陵,费用好商量。”
总镖头微微点头,说道:“好,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让他来长风镖局商议具体事宜。”
胡善功连忙道谢,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陈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海。
陈海来到长风镖局,经过一番商议,在付出了五万两酬劳之后,成功地办妥了这件事。
处理完这件事后,陈海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有另外两家酒楼和白鹿客栈尚未处置。那两家酒楼的处置倒也不难,陈海多方联系后,其中一家酒楼引来了蒲家的关注。
蒲光甲听闻有酒楼要出售,便大摇大摆地找到了陈海。
陈海亲自接待了蒲光甲,蒲光甲满脸堆笑,却是十足的笑面虎模样,开口便说道:“陈兄,好久不见,蒲某倒是有些想念,回想起在去扬州的路上,我们有缘共同乘坐一条船,不过几个月前的时光。”
陈海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啊,确实没有几个月的时间。”
“嘿嘿,真所谓不打不相识,那时我还不知道陈兄和令妹就是长安陈家的人,早知道都是做丝绸的同行,我们应该会有更多的话题聊才对。”
陈海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兴许吧。”
“只是不知道陈家这是出了什么变故?莫不是落魄了?”
陈海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蒲公子说笑了,只是生意上有些调整罢了。”
蒲光甲围着酒楼的地契转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酒楼也不怎么样嘛,不过本公子看在你令妹的面子上,勉强买了吧。价格嘛,可不能太高。”
“价格好说,不过付款的周期比较紧张,不知道蒲公子是否能接受的了?”
“什么话,我蒲家虽然只是一介丝商,但买区区一间酒楼的银子还是有的。陈兄,不知令妹现在何处?不如叫她来和我谈?兴许我一高兴,还能多付些银子呢。”蒲光甲一脸奸笑的说道。
“那可是不巧了,我妹妹去金陵探亲去了,若是蒲公子有意,可以到金陵去寻她,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热情的款待你的。”说着,陈海还朝空中虚握了一下拳头,关节咯嘣咯嘣的响了两声。
蒲光甲像是回忆起在那船上被陈海暴揍时的事情,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神情也维系不住,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找回面子,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陈海以一个相对理想的价格将酒楼卖给了蒲光甲。
事情办妥以后,陈海带着多宝儿返回陈家,那两间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也事先打好了招呼,愿意跟着陈家去金陵的,就安排好船只,去了仍旧有事情做,不愿意去的,便给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都是跟着陈家的老人了,在这件事上,不能怠慢了他们。
“少爷,想起刚才那人的神气样子,我就来气。” 处理好酒楼的事情后,在返家的途中,多宝儿跟在陈海身后,气鼓鼓地说道。
“宝儿,不要放在心上。他给了我银子,买了我的酒楼,帮了我大忙,被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陈海头也不回,脸上仍旧充满着笑意,这三家酒楼的事情解决了,可以回笼一大笔资金,他知道,如果陈家举家搬到金陵,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还有很多。
“可是,少爷,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将香水的配方卖给那个姓田的。”
“原来宝儿是对这件事有些想不通啊。”陈海耐心的解释道,“很简单,长安已经不适合我们在这里定居了,我们走了以后,这里的香水生意本来就会形成一种空白,我们之前积累的客户也都会逐渐消失。”
“可是,为什么不从金陵那边设立工坊,作好香水后再运过来售卖呢?”多宝儿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你这样想也不算错,这样做确实可以继续香水的生意,不过我之所以这么干脆的舍弃这里的生意,是因为长安即将会陷入一场麻烦中,到时候,百姓的生存都是奢望,能够有闲心享用香水的人会少之又少,到那时我们运过来后能卖掉的香水连运费都抵消不了,所以还不如将香水的配方卖掉,换取一大笔银子,用来在金陵立足。”陈海不急不缓的走在路上,耐心的向多宝儿解释。
“原来是这样?可是少爷怎么就笃定长安会有麻烦呢?这里可是京师重地唉~”
陈海回头揉了揉多宝儿的发髻,将她的头发弄的有些凌乱,几缕头发便顺着额头落在了脸上。
“哎呀,少爷,这还在大街上呢。”多宝儿被陈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满脸秀红,赶紧双手抬起,将凌乱的头发捋顺,试着重新挽上。
陈海不以为意的笑道,“长安会乱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长安,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新的势力上来,需要掌握更多的权力。但是旧的势力不愿放手,那么彼此之间就会产生矛盾,这种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便会产生冲突。并且,现在各地的情况都不算乐观。”陈海顿了顿,“对了,你还记得那个黄巢黄公子吧?”
“黄公子呀,当然记得,刘掌柜差点被他吓死呢!”多宝儿想起了这个人,随后跟着也想起了那首诗,顿时乐不可支的笑出声来。
“是啊,黄公子这个人啊~以后会让整个长安铭记的。”
“啊?”多宝儿又被陈海这摸不着头脑的话说糊涂了。正要追问时,就见前面的街上走过了一个熟人,便乖巧的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