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祜讶异地转过头去,傻眼了。
他那么大一盒的墨呢?他花费那么多精力磨得比豆浆还细的墨呢?够抄写四书五经的啊!
谁偷的!!!
“不,不好意思啊,很少写字,掌握不了粗细……”黎永安垂下头摸了摸鼻子。
天祜看了眼那差点变成黑纸的白纸,哦,原来主子都用上了,那没事了。
再顾不上磨得细不细腻、滑不滑溜、顺不顺畅了,天祜磨墨的手快变成风火轮,却还是追不上用墨的速度!
“啊!写错了,这里逻辑不对,还是重写一张吧,而且语言也不够吸引人……”
天祜差点眼前一黑。
“还是算了,月亮都快下山了,先这样吧。”黎永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天祜喜极而泣地恭敬接过草稿,凝视并纠结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问:“主子,这个是什么字?”
像一个墙壁异常结实的牢笼却困不住一个瘦得蚯蚓一样的人,那人手和脚都穿墙而过……
“这很难辨认吗?‘困’字啊。”
“那,那这个呢?”天祜等了三秒没有等到回答,狐疑地转过头,发现黎永安已经倒在书桌上,与周公会面了。
天祜只好凭借自已无限的想象力和超凡的理解力,进行“抄录”。若是不通顺的地方他就给改了,太生硬的地方他给修饰了,逻辑不通的地方给理顺了。
第二天太阳探头进窗户时,黎永安悠悠醒转。
看见桌面上的一小滩“水迹”,他淡定地扯过一张废纸擦去,再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看到整齐地叠放在一角的誊抄本,不由得双眼一亮,“哇塞!”
一行又一行,黎永安看得赞叹不已,这构思,这文笔,这逻辑!
“只不过,这真的是我昨晚写的吗?”他深感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唉不重要了,能完成任务就行。现在什么时候了?”
“主子,辰时七刻了。”
“一二三四五六……什么?还有十五分钟了?”黎永安腾地坐起来,随意抹了把脸,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梦回读书时赖床迟到啊呜呜呜!
刚好在茶楼的门口看到言听竹被苟錻离挽着下马车,神情羞涩又幸福。
黎永安十分不情愿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之间去“发光发亮”,于是鬼鬼祟祟地躲在转角处,只探出半个眼睛,生怕被发现。
就待在茶楼几个时辰说个书,这两人也能搞成千里送行一样,那个依依不舍的劲哟,没吃早餐的黎永安看得十分冒火。
终于等到言听竹三步一回头地走进了茶楼,而苟錻离跟车夫低语了几句匆匆离开了,黎永安给天祜递了一个眼神,自已则拔腿飞奔跑进茶楼,“言先生!”
言听竹已经到了昨日相约的雅间,一抬头,看到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由失笑,“小公子不用着急,咦,你昨天带的侍从今天没来吗?”
黎永安捋着胸口大口喘气,“他是我的朋友,昨晚帮我磨墨累了,这会儿睡懒觉呢。”
他从怀中拿出那沓精致的手稿,飞快地塞进言听竹的手上,两手轻快地一拍,“交稿了!”开心!
言听竹接过,认真地看起来,突然“噗嗤”一笑,“公子年纪小小,就红袖添香了。”
黎永安傻眼,“不是姐,你在说什么话?是什么方言吗?我怎么听不懂了。”
言听竹将手上的纸张一抖,“这字迹如此清秀,想必是位大家闺秀。”
“不是啊!我得给他澄清一下,他不是女生,是男的……好像也不太算,但绝对不是女的!就是我昨天带的那个朋友。”
“哦,原来如此,误会了抱歉。”言听竹嘴边却仍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是,怎么初认识姐姐们时个个都是温柔淑女端庄矜持的,不到几天呢,都变坏了!开起我的玩笑来了!‘杀熟’是吧?我可是很不好惹的!”黎永安双手叉腰气鼓鼓的。
言听竹突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腮帮子,“你再长高点、壮点,姑娘们就知道你不好惹了。”
黎永安靠近饭桌子,手放自已头顶比划了一下,“我……矮吗?不算吧,反正女孩子也没必要长得很高……不对,我现在是男孩子了!”
愁死了,男生烦恼×2。
明天就开始锻炼!不不不,现在就开始!每天跑它5公里……好像太多了,1公里吧,体育课八百米都要跑五分钟。不过跑步似乎促进作用也不大,回去就整个篮球架!
“写得着实不错呀!就按这个来了。小公子深藏不露,才华横溢,真是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