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三公子、四公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费昶从床上痛苦爬起,亲自到门口迎接。
路华浓下的毒药毕竟药力有限,毒术难不倒县里有名的大夫,现在费昶声音虽然有些沙哑,眼睛看东西也有些模糊,但已经影响不大了。
闫握瑜推着闫怀瑾的轮椅进入屋内,闫怀瑾手中捏着一把折扇摇着,“昨夜和兄弟们秉烛夜游到附近,本想到府上蹭个夜宵的,可惜守卫大哥说费大人不在府上。因此今日来叨扰拜会一下。”
“劳公子们惦记,小人这就让下人准备宴席……”费昶小碎步地跟着,饶是多么小心,身上伤口也崩开了些,但多疼他也只得吞进肚子里。
“不必了,我向来喜欢草木,听说大人府中花园不错,能否带我们开开眼界?”
“没问题没问题,这边请。”
“咦,费大人似乎受伤了?怎么腰直不起来?”
费昶心道,我脑袋也包着绷带呢,怎么偏偏问腰?多丢人呐。
“谢公子关心,小人昨晚不慎被毒蛇所咬,已经服过药了,不要紧的。”
“许是花园中花太多了招惹的吧?那毒蛇可抓到了?”闫怀瑾摇着折扇,左看看右看看,欣赏着花园里的景致,一副闲适姿态。
“只抓到了最毒的一条,其余的都溜走了。”费昶咬牙切齿的。
“能否让给闫某,拿回去泡个酒?”
“毒蛇太烈,野性难驯,伤到公子就不好了,等小人泡好送您府上。”
“闫某回去定向家父为费大人美言几句。”
“多谢公子!谢……”
“大人!”一个小厮突然匆匆忙忙赶来,神色慌张,附到费昶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费昶冷冷一笑。
闫握瑜推着轮椅专往偏僻小径绕,此时突然停下,指着前方地面惊奇地喊道:“三哥!你看那一块地好神奇哦!竟然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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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黎永安惊讶地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墙边放着五把铁锹,就是为什么地上大堆小堆的泥土,坑坑洼洼的,而且……好臭!到底什么地方啊?
“茅厕。”天祜十分淡定地说。
黎永安捂脸,今天他是跟“臭”字过不去了吗?
“……整这么‘高级’,人性化啊,还挺关心囚犯的。”
“想多了,给看守用的。”
两人到墙边拿起铁锹,“一人一把还是两把?”天祜有些纠结。
“剩什么剩?全拿上!”黎永安直接抱起三把,率先往外走去。
幸好一路上没有撞到上茅厕的人,但前方传来鞭打声、笑声、叫好声。
黎永安心中一紧,脚步加快了许多,天祜竟然跟不上。
地牢里阴暗潮湿,空间封闭,只有顶上有一个琉璃窗透光,霉味、潮味、血腥味、臭味、馊味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其间一个铁笼子,门大开着,一个瘦削矮小的身影被一圈圈的铁索绑在中间的柱子上,双手高高吊起,披头散发,周遭围了一圈的卫兵,人手一跟鞭子,轮番往那身影上抽去,笼子边还靠着一帮看热闹吆喝呐喊的。
“哈哈哈这个毒妇!平时嚣张跋扈样,专找我们男人的茬,还不是被我们大人神机妙算抓到了?”
“大哥,往她那里打!我堂哥邻居的三叔的幺儿就是被她害的无力生育,今天一定要狠狠出这口气!”
躲在门后的天祜着急道:“主子,我出去引开他们,您去救厉姑娘!”
“不行。”黎永安咬牙摇头,“人这么多,引不开多少,要是被他们抓住你要挟,我会更加被动。”
天祜提了提手上铁锹,“那我们出去硬拼!”
“那更不行,我有个招数,但时灵时不灵的,救不出小女侠怎么办?”
“无法智取,也无法力敌?那,那还有什么办法……”天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可以靠运气。”黎永安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这是他从路华浓那里讨来的药粉,闻到者会出现腹痛症状假象,可是到了要开始“卸货”时就会消散,拖延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出去时多带着伤员,而且还不知道地道要走多久,万一守卫们发现了追上来,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尽人事,剩下的都看命,希望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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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府后门。
闫虚怀将一些碎石木块垒得比院墙还高,他站在上面竟然稳稳当当,手中捏着一根几近透明的细线固定在临时石塔的尖尖处,而线头,握在跨坐在树枝上的闫若谷手上。
“闫公子,下次再来啊!”
“很快会再见的。”
声音远远传来,费昶亲自将闫怀瑾和闫握瑜送出门。
“大哥二哥,准备好了吗?”
闫若谷笑嘻嘻地点头,“堵住笼子抓鸡——稳拿!”
这时,衙役围住了费府,“捉拿费昶归案!捉拿费昶归案!”
闫怀瑾嘴角微扬,“二哥,放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