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您可否带我们看一看?”黎永安已经绕了回来。
“就在那边布告栏上,众所周知的啊。”
几人赶紧往布告栏走去。
只见比厉琼玖本人的脑袋大几倍的画像挂着,头像旁边朱红三个圆,圈住三个大字“缉拿令”。
“案犯厉琼玖,年方十二,山野疯魔,身负武功,遇男就砍,受害者众,均成中官,赏银五千两全县通缉 引水县衙”
“所以,这就是人人避着我们的原因?”黎永安问道。
“哈哈哈!那些怂汉,恐怕是做的亏心事太多了。一开始为了赏银还嚷嚷着要为受害兄弟报仇捉拿疯婆子什么的,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说县令师爷也被女侠收拾了后,没人再敢动这个心思了,官员都能动,那武功多高?”妇人越说眼睛是越亮,激动又兴奋。
厉琼玖微微仰起脑袋,“那你怎么不害怕我?”
“我又不是男人,而且,女侠的做法甚合我意!正想找女侠帮忙再干一票。”妇人拿出一张画像,上面是一个尖嘴猴腮高额歪嘴的男人。
厉琼玖接过画来,“没问题,不过你得把原因告诉我。”
黎永安笑看着她,“小女侠,你还挺有原则的嘛,那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地踢我?”
厉琼玖瞪回去,“谁让你卖什么不好,就是贩剑?”
妇人轻咳一声,“女侠如果不嫌弃,请到寒舍喝杯茶。”
“怎么会嫌弃,我这一上午的,闭门羹吃多了正好渴了。”
路华浓欲言又止。
黎永安放慢脚步落在后面,轻声对她说:“浓姐,别着急,就算是去探查,也得等到晚上月黑风高的才方便。”
路华浓放松下来,“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妇人所住的房子很小,进门一眼能看尽,非常破败。此时阳光正好,屋内桌椅、床铺、地面上落下斑驳碎影,像梅花鹿身上的斑纹,却让人仿佛看到狂风暴雨下的凄凉情景。
“大侠,请喝茶。”南南双手捧着茶盏软软糯糯地说道。
茶具洗得很干净,但里面装的,就是白水。
“这可不是普通白水,是小树的眼泪,还有蝴蝶在上面飞过呢!”南南板着小脸严肃地说。
“南南,你先去屋后摘点青菜,去灶房把水烧开。”将南南支开后,妇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用捡来的枯树枝烧开的,蝴蝶是南南在水壶上的涂鸦。”
黎永安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确实不是一般的茶,有阳光的味道,草木的芬芳。”
“大侠别说笑了。”
“这位姐姐,看你举止礼仪,不太像是平常百姓家出来的。”黎永安问道。
妇人叹了口气,说起往事。
“我本是精勤县人,我娘早逝,在二十二年前的大地动中,我爹将六岁的我护在身下,被倒下的房梁砸中后脑,也走了。
“地动之后,田园尽毁,无家可归,幸存的人四处逃荒。我被聂家收养,起名柔嘉。因为我长得和夫人早年走丢的女儿很相像。
“聂家对我极好,将我当作真正的嫡小姐一样培养,还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苟尚书的四公子苟弘。
“不久后,娘的亲女儿玫雰找回来了,她性子软和,对待我像亲姐妹一样,但我知道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她的,因此当爹娘打算把我的亲事给她时我一口同意了。可是她坚决不答应,还绝食三天和爹娘斗气。她竟然离家出走,我去追她,她说要回原来的地方去,宁可做乡野丫头也不做什么世家大小姐。
“我一路劝说,她始终不愿,到了夜晚,我们遇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歹徒,就是画像上的这个人。他上来就抱住我,我吓得尖叫,玫雰冲上前来,说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我只是个丫鬟,那歹徒一听就放开我,转而将她扑倒在地。我要去救她,可那歹徒力大无比,反而被他扔了出去,刚好砸在石头上,我被撞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那歹徒早已无影无踪,只有玫雰躺在地上衣冠不整、狼狈不堪。我十分愧疚,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她却告诉我,她在外面早已有心上人而且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才一直拒绝聂家给她定的婚事,所以让我不必愧疚。
“但我觉得这只是她不想让我心里有负担而找的借口。
“我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这个世代,报官无用,还会影响聂家的名声,她要亲自找那歹徒报仇,而后自尽。
“我劝她报仇后回家,爹娘多年来辛辛苦苦寻找她不容易,她的秘密我绝不会多说半个字的,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