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娃娃胡说八道,就是那女娃子自已要来我家的!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媳妇儿!”
老太太拄着扫帚,一脸尖酸刻薄蛮不讲理的模样。
小胖墩抱着她的腿,绿豆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倔强,嘴里一口咬定小团子是他的媳妇。
“那是我媳妇儿,你们走,别想抢我媳妇儿!”
祖孙俩一唱一和,被他们迷晕绑来的孩子,倒打一耙成了人家主动上门的板上猪肉。
但还真是会颠倒黑白。
左爵小小的拳头紧紧攥起,黑葡萄一样的眼瞳冷到了极点,腮帮子咬得死紧。“香宝肯定在你们家,你们,放不放人?!”
“那是我媳妇儿,我家的!你们走!别想抢我媳妇儿!”
流着鼻涕的小胖墩凶悍地朝左爵挥着拳头,像是有人要抢走他心爱的玩具。
“就是,她现在已经是我们家乖孙的童养媳了,等她长大了还要给我家传宗接代的。放人?门儿都没有!”
老太太得意洋洋地挥舞着大扫帚,完全不把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她就是靠着这副不要脸、撒泼打滚的厚脸皮过来的,谁也不敢得罪她。
*
就在上面几人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小团子已经凭借记忆,摸索到了梯子前。
她摸了摸扁下去的小肚子,小脸垮下来,开始吭哧吭哧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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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琴似乎害怕他们起冲突会破坏他们的计划,赶紧跑出来拦在中间打圆场。
像极了善良慈悲、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那些小姑娘不是说香宝是在山里丢的吗,怎么会在钱奶奶家呢,肯定是你们误会了。”
“她自已都承认了,你捣什么乱。”沧蓝不耐烦地把她扒拉到一边,利剑一样的眉皱得快打结。
白琴故作柔弱地倒到墙上,目光期期艾艾。
“钱奶奶不是坏人,我们还是去山上找找吧,说不定……说不定真的是被野兽叼走了呢。”她声音越说越小,似乎也有些底气不足。
“啪”地一声,一坨烂泥巴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拍到她的脸上。
“你才被野兽叼走了呢。”软糯糯的小奶音气哼哼响起。
白琴尖叫一声,捂着脸,眼眶红红的,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
小团子的丸子头散了一大半,蝴蝶结也不见了,小裙子又脏又皱,小脸上脏兮兮的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像个被洗劫了全身家当的小可怜。
但那昂着头叉着腰的小模样,却仿佛抡着金箍棒的孙悟空一样,充满了气势和力量。
小胖墩一看到她,绿豆一样的眼睛瞬间亮了。立马松开自已奶奶,像只胖企鹅一样一摇一晃就朝她走去。
“媳妇儿,我的媳妇儿。”他一边走,一边还用手背擦了一下鼻涕。
小团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把他扇到一边。“你一边去。”
老太太看到她欺负自已乖孙儿,立马张牙舞爪挥着大扫帚就扑过去。
“臭丫头,你居然敢欺负我乖孙儿,我跟你拼了!”
小团子身形灵活地左闪右避,兴致来了随手拿起看到的物件就往地上摔。
破瓷烂碗,摔!
茶壶,摔!
热水瓶,摔!
老太太看得目眦欲裂,那可都是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啊!
“你给我住手!住手!”老太太跑得气喘吁吁,拄着扫帚,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小团子像脚底装了弹簧一样蹦到桌子上,脚尖一点一点将一个豁口的茶杯踢出去。
哗啦落地,碎了。
小团子捧脸作惊恐状,“哎呀,脚滑了。”
就连一向老成如小大人的左爵,都被她古灵精怪、勇斗老妖婆的模样逗笑了。
莎夏掏出手机对着左爵宛如初春冰雪消融的笑脸“咔嚓”一声。“咱家娃都是颜值霸主啊。”
缇雅凑过去看,赞同地点点头。
那羽扇一样漆黑的睫毛,黑珠落玉盘似的大眼睛,笔直如雕塑的鼻梁,粉粉润润泛着光泽的小嘴,小脸胖嘟嘟的又白净,跟瓷娃娃一样。
谁看了不想拐回家。
左爵在一边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他好看的长相,也没有打断,一抹羞涩的绯红悄悄爬上了耳朵。
沧蓝也偷偷拿出手机对着他红透了耳尖的侧脸拍了一张。
果然奶包子不管男孩女孩都一样可可爱爱。
那边老太太和小团子依旧剑拔弩张。
小团子站在桌子上,气势逼人。
“你个老妖婆,我摘野果摘得好好的,结果你蹿出来用手帕给我迷晕了!我刚找到一片野葡萄呢,肯定很好吃的,你赔我!”
“我赔你个大头鬼!你是我乖孙的童养媳,进了我家的门,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别说什么野葡萄了,就是你的心肝脾肺肾都是我家的!全是我家的!”
老太太蹦起来跟小团子互呛,活像只被惹毛的斗鸡。
小团子双臂环在胸前,小脸冷白,眼神睥睨,说出来的话却孩子气十足。
“你说我是你家童养媳我就是啊,那我还说我是你家老祖宗呢,你倒是给我磕个头啊!略略略。”
小团子口齿清晰地说完,还朝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太太做了个超可爱的鬼脸。
老太太被气得猛捶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都憋紫了。
“造孽哦,欺负我老太太,也不怕天打雷劈!”她瘫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就开始哭嚎起来。
嚎了半天,愣是半滴眼泪也没见掉,演技比白琴祖孙俩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小团子胜利凯旋,飞扑进晴熙怀里,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熙熙,地窖里有东西,这个老妖婆不是好人。”
晴熙眸光闪了闪,转头看了沧蓝一眼。沧蓝点点头,越过在地上哭丧的老太太,走到地窖的位置。
老太太顺着她的动作,停止了哭嚎,慢慢站起来,眼里多了几分阴翳。“你要干什么?”
沧蓝置若罔闻,打开地窖的小门,长腿一迈跳了下去。
老太太连滚带爬扑过去,脸上多了几分惊惶,冷汗爬上了沧桑的老脸。
不过几分钟,地窖底下传来沧蓝清冷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莎夏,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