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珍子也不在,为了方便,杨凡在学校申请了宿舍,把家里为数不多的新被褥拿到了学校,准备重新融入到学生生活,头悬梁锥刺股,努力一段时间。
大概是他搬回学校的第三天,非典来了。杨凡行李都没来得及带,就仓惶的逃离了学校。公共汽车上人越来越少,感觉车上的都是勇士。超市里的方便面,挂面断货了,后来连食盐,厕纸这些生活用品也开始抢了。
杨凡觉得自已就是在一个孤岛上,学校封了,据说有本科学生已经传染了,学校把所有在校的学生都控制在学校里,杨凡很庆幸自已的机敏。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脑,手机都是傻的,没有任何智能,除了打电话,发短信,没有任何其他功能。杨凡用的手机是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性能确实卓越,尤其抗摔。有一次珍子发脾气把杨凡手机摔了,竟然毫发无损。杨凡暗想,除了手机自身的品质外,珍子摔手机应该是有技术的。
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每天从新闻上得来的消息也越来越让人感到压抑,小汤山那边专门建了医院来处理非典病人,后来据说还一度把小汤山的名字改成了“火神山”。杨凡是一个俗人,常人该有的情绪他都有,常人该有的欲望他也一个不少。他也跑去超市抢回来三箱方便面,两袋食盐。
珍子此时在坤明出差,就是南云省的省会。那里当时一例非典病人都没有,相对安全。两个人每天通电话,主要内容就是珍子对她老公进行各种形式的安慰。
说起“老公”这个词,珍子可能是原生家庭习惯的问题,她可能跟她的同事或者朋友称呼杨凡为老公,但是当面从来不这样称呼,她觉得非常肉麻,以至于呼吸不畅。而且,她不喜欢跟杨凡在公共场合拥抱或者牵手,这样她感觉不舒服。总之,珍子实际上是一个很保守的人,这种保守杨凡觉得很舒服,因为他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可以讲荤段子,开黄腔,但是不能涉及到家人,这是他的禁区,有些事情是一点都不能分享的。
紧张的情绪还在蔓延,老妈给杨凡打电话说东北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建议儿子哪也别去,困守愁城。上下楼现在都有人管了,居委会开始发挥效率。杨凡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能够很轻易的调整自已颓废的情绪,所以他几乎不可能抑郁,但是珍子不这么想。她给杨凡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突然有一天,她建议杨凡去坤明。
杨凡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一口答应了,本来也一天天困在家里,能跟珍子在一起,而且还能领略一下南云风光,顾所愿也不敢请耳。
麻烦出现了,非典期间的机票很难订到,尤其是从疫区到非疫区。据说河北的一些乡村为了疫情防控竟然把公路都挖断了。杨凡最后还是通过广西老六买到机票了,广西老六对杨凡来说是生命中占份量很重的一个人,很多事情上他都给予这个五哥很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