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糖价二百六十文,吴家又进了一船红糖。
吴府。
“吴兄!别来无恙啊。”
赵老爷赵自成亲自来吴家拜访吴老爷吴卓文。
“赵兄气色真是越发的好了,相比起来我可就差的多了,请请请。”
都是老狐狸,吴卓文自然知道赵自成所来是为了红糖生意的事情。
“吴兄谦虚了,吴兄如今正值当打之年,也是我等仰望所在。”
两人一阵阵寒暄互吹便是来到正厅,落了座看了茶,闲聊几句便终于进入正题。
“今日前来其实有一事想请教吴兄,还请吴兄明示。”
“赵兄放心,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此赵自成思索了一番,仿佛下了决心似的问道。
“不知赵家最近可有得罪吴家的地方,若是生意上的竞争,我倒能看的明白,只是吴家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着实让我有些困惑,毕竟鹤蚌相争得利的就该是渔翁了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话,赵自成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吴卓文当然明白这说的是二皇子的人。
“赵兄所说莫不是那红糖生意的事,若是此事赵兄可就误会我了,你也看到如今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早就退居幕后。
我家那小子不知最近是又是茶叶又是香皂的自以为是,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当年在赵兄手中折戟成沙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据我所知,我家这小子拿到的糖价应该只有二百文左右,所以他乱来一些,我也没他办法,连这进货之路对我也是瞒的死死,老了管不到了。”
吴卓文故作无奈的摇摇头。
两百文,这话赵自成六成不信,毕竟自已在糖生意上垄断快二十年了,这个价格若真有也应该是自已第一时间知道。
但是这话还是信了四成,毕竟今日吴家的糖价已经降到自已的成本之下了。
而且今日他也亲眼看到一船两万斤的糖进了吴家的仓库。
如果是真的自已手里的糖就要砸手里了,闻言额头竟出一丝汗。
“吴兄不好诓骗老弟,这糖什么时候也没这个价格。”
赵自成口中说着不信。
“我可不是诓骗你,我家小子遇到一个大能,听说是得了一本古籍,上面有各种世间遗传秘法。
我家现在的制茶术,香皂所用之法都是出自此处。
上面记载有甘蔗榨汁制糖,复榨法,可提升四五成的糖产量。
我家那小子只说用此法换得二百文的糖价,与何人何处所换,一字不肯透露。”
赵自成此时已经信了八成,他曾看过南方用甘蔗榨汁烧糖,当地人确实会将甘蔗渣泡水过滤再煮水喝。
赵自成此刻在脑海中极速推演这各种可能,不计成本的收吴家的糖,再抬高价卖,但是不知道吴家到底有多少糖,即便是眼下预估的二十万斤,都会让自家现银见底。
若是同样降价,由于食盐占用现银极多,赵家尚欠钱庄十五万两银子,用的便是库房里的五十万斤糖做的抵押,若是糖价低于三百文钱要么还钱,要么便会被钱庄没收。
只是赵家账上尚有余钱,钱庄也不急着立马催债。
但是如果糖价一直跌下去,那么其后果便是不可设想。
“这糖本就是好东西,大周四百文完全可以卖的极好,何必自弃厚利而取其薄呢。”
赵自成已经有了退一步的打算,只要时间,他就可以找到这复榨之法,或者与糖商争取更低的价格。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打自已一嘴巴,前些日子他还将价格抬到三百文,结果吴家根本不是买的这些糖商的糖。
“具体,我也不清楚这小子的打算,我估计。”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只听吴满山急匆匆进来。
“不知赵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吴满山说这话却用仿佛在质问看着吴卓文,后者则是装作喝茶不看吴满山。
见此赵自成哪里还不知,这小子就是回来防着自已的,既如此自已也就该告辞了,想要问的也问到了。
“贤侄客气了,只是与你爹聊聊家常,时间不早了,也该告辞了。”
吴卓文则赶紧让其吴满山送送,自已则借口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
送走赵自成,父子二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回该他老赵尝尝糖的苦了。不说挣不挣钱,就看他那样子,这钱亏的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