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人在人群外静立片刻,只闻衙门内传来暂停审讯之令。
“唉,今日恐又审不出个所以然了。”
“是啊,这韩明发究竟作何打算?”
“唉……真是一对苦命兄弟……”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口中仍念念有词地讨论着。
眼见衙门大门闭合,天色亦近下午,璟伤与小仙于江玉镇街边寻得一家面馆,打算稍作休憩,进食充饥。
面馆老板是个热忱的中年男子,见他俩谈论适才之事,便也分享了自已的见解。
“依我之见,这韩明发许是不堪弟弟学费重负。多年来独自苦苦支撑,一时冲动,才铸下这大错。”
小仙刚吃了一口牛肉面,不禁疑窦丛生,“可都坚持这么多年了,怎会在弟弟即将科举之际行此极端之事?”
璟伤亦附和道:“对啊,老板,不是说陈明发为人忠厚老实吗?怎会在这关键时刻做出这种事?”
老板觉得他俩所言有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嗯……确实。如此说来,我忆起前几日还见他在路上帮人搬货时,满心欢喜地与人提及弟弟即将参加科举,且学业优异……”
璟伤与小仙用完面,见在此处难觅有用线索,遂决议次日再赴衙门一探究竟。
夜幕渐临,二人于镇上觅得一家客栈投宿,早早安歇,准备次日赶早前往衙门。
翌日,晨曦微露,小仙与璟伤已早早伫立在衙门口。
“两位小兄弟,来这般早作甚?”衙门口值守的衙吏刚来站岗,便瞧见了他俩。
“嘿嘿,衙吏大哥,我们对陈明发的案子满怀好奇,故而早早前来占位。”璟伤回应道。
衙吏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劝你们还是趁早回去吧。昨日一无所获,今日嘛,我看亦难有进展。”
小仙闻言与璟伤相视一眼,随即问道:“那依您之见,这韩明发为何不肯道明缘由?您身为衙门中人,想必知晓更多。”小仙暗自为自已学会先夸赞他人以探听消息的本事而窃喜。
衙吏大哥甚是爽直,滔滔不绝地阐述了自已的看法。
“依我看,这韩明发如此行事亦无益处,况且是主动投案自首,始终缄口不言,实乃断了自已后路。哪怕辩称是失手所致,此案尚有调查余地,如今这般……”
衙吏大哥说到此处,亦惋惜地摇了摇头,“如今看来,他是一心求死。”
小仙与璟伤闻后,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可,可这……这又是何苦?”小仙不禁叹道。
眼见开门审讯之时已至,衙吏大哥不便多言。
衙门大门开启,外间依旧围聚众人,小仙与璟伤站于前排,目睹开审仪式完毕,犯人陈明发被押解上来,周遭之人又开始交头接耳。
小仙与璟伤凝视着陈明发,只见他面无表情,仿若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小仙,你能感知他身上有无什么力量影响吗?”璟伤低声探询。
“并无,看来先前猜测有误,唉,且再观望。”小仙仔细审视着韩明发。
正坐中间的官家声色俱厉地审讯道:“犯人陈明发,本官念你有投案自首之举,许你为已多作辩解,为何你仍执意不肯道出杀害亲弟之因?事已至此,还不速速招来……”
“犯人韩明发,只求一死。”韩明发应道,其声冰冷,唯余赴死之决绝。
“你!本官已多次给你机会,若再不言,当真欲戏耍众人乎?你,当真如此厌世?”
从官家口吻中可察觉,他亦不愿相信韩明发会无故残害手足,仍试图给予其一线生机。
小仙与璟伤无奈地望着这般情形。
“唉,连张老爷都愿予他一次辩解之机,他怎如此不知珍惜?”
“对啊,张老爷堪称贤明之官,为何在这般好官面前仍缄默不语?”
“韩明发无故杀弟,任谁皆难以置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糊涂的孩子,唉……”
身后镇民又议论纷纷。
“肃静!”官家高声喝道,以正庭审秩序。
小仙与璟伤亦期盼韩明发能再吐只言片语,然而他似真失了灵魂,不再言语。
显然,今日审讯依旧无果而终。依照律法,凡三日内自首犯人无法给出合理解释者,将依法处刑。
亦即,若韩明发明日仍这般,便会被处以死刑。但谁都不愿糊里糊涂地目睹此等惨事发生,何况这兄弟俩身世委实可怜。
随着散去的人群,小仙与璟伤决意施展法术探寻案件全貌。
“璟伤,待一会儿我们潜入狱中,瞧瞧独处的韩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