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英魂》
第三卷 齐鲁的壮歌
第二章：滕县的坚守
1938 年 3 月，滕县的上空阴云密布，铅灰色的云层仿佛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尘土，让这座本就饱经战火摧残的小城显得更加萧索和破败。
122 师师长王铭章身着破旧但整洁的军装，站在城墙上，身姿挺拔如松。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坚毅的线条，深邃的眼睛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远远地望着不断逼近的日军。
“师长，日军来势汹汹，我们的兵力和装备都远远不如他们啊。”一名年轻的参谋小刘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他紧紧握着望远镜，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王铭章目光坚定，犹如两道利剑，声音沉稳有力，仿佛能穿透这漫天的硝烟：“身为军人，守土有责！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退缩！我们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们退无可退！”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周围的战士们心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此时的滕县，城墙历经岁月的侵蚀和战火的摧残，墙体布满了弹孔和裂缝，显得破败不堪。防御工事简陋至极，沙袋和木板拼凑的掩体在强大的炮火面前显得脆弱无力。而 122 师的战士们，大多来自四川的偏远乡村，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军装，手中的武器陈旧且弹药匮乏。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是对侵略者的痛恨和保卫家园的决心。
王铭章亲自指挥着战士们加固城墙，布置防御阵地。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停下脚步，亲手调整沙袋的位置，或者指导战士们如何摆放机枪。
“把沙袋堆起来，多设置几道防线！动作要快！”他大声喊道，声音已经沙哑，但依然充满力量。他的额头布满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尘土中留下一道道痕迹。
战士们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有的战士肩膀上扛着沉重的沙袋，步伐踉跄却坚定；有的战士奋力挖掘战壕，双手磨出了鲜血；还有的战士在紧张地擦拭着枪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师长，您放心，我们一定拼死守住滕县！”一名年轻的战士小李大声说道。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决然。
王铭章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鼓励和信任：“好样的，兄弟们！我们川军没有孬种！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小鬼子就别想踏进滕县一步！”
这时，一个名叫虎娃的小战士跑过来，递给王铭章一壶水，说道：“师长，您喝点水，嗓子都哑了。”
虎娃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就被土匪杀害，他跟着年迈的爷爷长大。爷爷在他十岁那年也离世了，虎娃流落街头，靠帮人打零工为生。后来听说川军抗日，他毅然加入，只为了能有口饭吃，也为了给亲人报仇。
王铭章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微笑着摸了摸虎娃的头：“虎娃，你也别闲着，去帮着搬搬弹药。”
虎娃点了点头，转身跑开。
就在这时，一位名叫陈医生的中年男子背着医药箱匆匆赶来。
“师长，我来帮忙救治伤员！”陈医生说道。
陈医生原本是县城里有名的中医，医术高明，心地善良。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温柔贤惠，儿子聪明可爱。然而，日军的入侵打破了这一切，他的妻子被日军杀害，儿子下落不明。为了报仇，也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他投身到这场战斗中。
王铭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陈医生，辛苦你了！”
日军的先头部队很快就抵达了滕县城下，开始了猛烈的炮击。炮弹呼啸着划过天空，如雨点般落下，爆炸声响彻云霄。整个县城瞬间陷入一片火海，房屋倒塌，尘土飞扬。
王铭章在炮火中穿梭，身形敏捷如豹。他大声指挥着战士们反击，声音盖过了炮声和爆炸声。
“瞄准敌人，狠狠地打！别让小鬼子嚣张！”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手枪，眼神凌厉。
一名年轻的战士小李，第一次经历这样激烈的战斗，手有些发抖。他紧紧握着步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心中充满了恐惧。
“别怕，孩子，记住我们是为了保卫家乡而战！我们的亲人都在身后看着我们！”王铭章注意到了小李的紧张，来到他身边，大声鼓励着他。
小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的恐惧渐渐被坚定所取代。他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一名日军应声倒下。
“好样的，小李！就这么打！”王铭章喊道。
随着战斗的持续，日军的进攻越来越猛烈。他们派出大批步兵，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不断地组织冲锋。
王铭章亲自端起一挺机枪，向着日军扫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口中不停地喊着：“来啊，小鬼子！有种就冲上来！”
“师长，危险！”战士们看到王铭章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纷纷喊道。
“不要管我，守住阵地！”王铭章怒吼道，手中的机枪不停地喷吐着火舌。
在激烈的战斗中，城墙的一角被日军的炮弹炸塌。砖石飞溅，烟尘滚滚。
“跟我来，堵住缺口！”王铭章毫不畏惧，带领着战士们冲了过去。
他们用身体和沙袋筑起了一道临时的防线，阻止了日军的突破。王铭章大声呼喊着，指挥着战士们：“顶住！不能让小鬼子进来！”
一名老兵老王，已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伤疤，身上的军装血迹斑斑。他熟练地射击着，每一颗子弹都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
“老子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小鬼子垫背！”他咬着牙说道，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心。
王铭章看着这些英勇的战士，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他知道，每一个战士都在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尊严而战。
“有这样的兄弟，何愁守不住滕县！”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与滕县共存亡。
夜幕降临，如墨的黑暗笼罩着滕县。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伤者的呻吟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王铭章抓紧时间组织伤员救治和补充弹药。他亲自查看伤员的伤势，安慰着他们。
“大家抓紧休息，明天还有更激烈的战斗！”他说道。他的声音虽然疲惫，但依然充满力量。
战士们疲惫地靠在城墙上，很快就睡着了。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战斗的痕迹，手中紧紧握着武器。
这时，小李凑到王铭章身边，小声说道：“师长，我害怕明天我们守不住。”
王铭章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说：“小李，只要我们有信念，就一定能守住！我们身后是家乡的父老乡亲，我们不能让小鬼子践踏我们的土地。”
小李握紧了拳头：“师长，我明白了，我不怕！”
第二天，黎明的曙光还未完全照亮大地，日军的进攻就再次开始。这一次，日军的攻击更加疯狂，飞机在空中疯狂轰炸，坦克在地面横冲直撞。
122 师的防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王铭章亲自指挥炮兵还击。
“瞄准敌人的坦克，开炮！”他喊道。他的声音因为连续的呼喊而变得嘶哑，但依然坚定。
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装填弹药。“轰！”炮弹呼啸而出，击中了一辆日军的坦克。但日军的坦克数量众多，依然不断逼近。
在王铭章的指挥下，一门门火炮怒吼着，不断地给日军造成杀伤。但日军凭借着强大的火力和兵力优势，逐渐突破了城外的防线，向县城内部逼近。
“兄弟们，跟我杀出去！”王铭章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带领着敢死队冲向日军。
在激烈的白刃战中，王铭章身先士卒，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他的大刀上下翻飞，每一挥动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力量。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已的，但他依然奋勇杀敌，毫不退缩。
“师长，小心！”一名战士为了保护王铭章，猛地扑向一名冲过来的日军，用自已的身体挡住了敌人的刺刀。
王铭章悲愤交加，更加猛烈地攻击着日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多杀一个敌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时，一个名叫林雨的女学生也加入了战斗，她帮忙传递弹药和照顾伤员。
林雨原本是县城学校的优等生，梦想着有一天能去大城市读书。战争爆发后，学校被炸毁，她亲眼目睹了日军的残暴。于是，她放下书本，拿起了担架，投身到战斗中。
“师长，让我也为保卫滕县出一份力！”林雨坚定地说道。
经过一天的激战，122 师已经伤亡惨重。战士们疲惫不堪，弹药几乎耗尽，但他们依然坚守着县城的核心区域。
“师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一名军官身上缠着绷带，血迹透过绷带渗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王铭章看着周围疲惫不堪但眼神坚定的战士们，大声说道：“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小鬼子占领滕县！我们要用我们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钢铁长城！”
这时，虎娃跑过来，哭着说：“师长，我没子弹了。”
王铭章把自已的手枪递给虎娃，说道：“虎娃，拿着，继续战斗！”
虎娃接过手枪，抹了一把眼泪：“师长，我跟您一起杀鬼子！”
就在这时，日军又发起了一轮冲锋。
“打！”王铭章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开火。
战场上，枪声、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一名战士被炮弹炸伤了腿，倒在地上。
“兄弟，撑住！”旁边的战士想去扶他。
“别管我，杀敌！”受伤的战士喊道。
王铭章看到这一幕，心中悲痛不已，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有丝毫的软弱。
“冲啊！”他再次带头冲向日军。
陈医生在后方忙碌地救治着伤员，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但依然不停地工作着。
“一定要挺住啊！”他对一名重伤的战士说道。
林雨则在一旁协助陈医生，为伤员包扎伤口。
“医生，这个人还有救吗？”林雨焦急地问道。
陈医生咬了咬牙：“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不能放弃！”
虎娃在战斗中表现得异常勇敢，他小小的身躯灵活地穿梭在战场上。
“小鬼子，来啊！”他大声喊叫着。
王铭章看到虎娃的勇敢，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在战斗的间隙，小李找到王铭章。
“师长，我刚刚看到虎娃受伤了，但是他还坚持战斗。”小李说道。
王铭章皱了皱眉头：“去把他带回来，包扎一下。”
小李赶紧去找虎娃。
就在这时，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掀起一片尘土。
当尘土散去，王铭章发现小李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
“小李！”王铭章冲过去，抱起小李。
小李艰难地睁开眼睛：“师长……别管我……继续战斗……”说完，他的头一歪，没了气息。
王铭章放下小李，眼中燃烧着怒火：“小鬼子，我跟你们拼了！”
最终，王铭章不幸中弹。他缓缓地倒下，但他的眼睛依然望着前方，望着他守护的这片土地。
“师长！”战士们悲愤地呼喊着。
但他的精神激励着每一位战士，他们继续顽强抵抗，直到援军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