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商场之中,冯轻羽仿若一位从容不迫的主宰者。
做完这惊心动魄的屠杀后,他的身姿依旧沉稳,不慌不忙地缓缓收起那在背后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翅膀。
紧接着,他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拿起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再次将其架于高挺的鼻梁之上。
只在刹那之间,他整个人的气质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刚刚还散发着超凡脱俗气息、似能掌控天地的神秘模样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副标准的管家形象。
他的神情变得恭顺而内敛,身姿微微前倾,就好似之前那令人震撼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从未在这世间真实地发生过。
冯轻羽微微转过头,向着琪小栗轻轻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幅度恰到好处,既显示出了对指令的尊重与完成任务的自信,又不失管家应有的谦逊与低调。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又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而此时的陈辰,手中紧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鸡蛋,那温度透过掌心,丝丝缕缕地传入他的体内,却无法驱散他心底涌起的寒意。
他的头顶,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地面,溅起微小的尘埃。
他的内心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波涛起伏,暗暗思忖道:如此强大到近乎令人恐惧的存在,竟然一直隐藏在自已的身边,而他却毫无察觉。
冯轻羽似乎察觉到了陈辰内心的波澜,他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在下略懂一些呼吸之法,可隐匿自身的气息,故而才未被您察觉。” 他的声音平和而舒缓,如同涓涓细流,却在陈辰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辰顿时愣住了,他清楚地记得自已刚刚根本未曾开口吐露半个字,可冯轻羽却似能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个念头。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wc!你 tm 还能读心?”
琪小栗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奇异之事,她那灵动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催促着陈辰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的猎杀任务还尚未完成呢。”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嗔怪,又似有一丝不耐烦,仿佛在她眼中,这些超乎寻常的事情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陈辰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太过虚幻,仿若置身于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之中,毫无真实感可言。
按照常理来说,以冯轻羽那深不可测的强大实力,只要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冰川夜帝恐怕瞬间就会化为齑粉,尸骨无存。
可他却甘愿陪着琪小栗玩这种如同孩童过家家般的猎杀游戏,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陈辰费解不已。
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强大的一位存在,为何要委屈自已屈居人下,当个平凡无奇的管家呢?
冯轻羽仿若未闻陈辰内心的疑惑,他自顾自地从保温箱中轻轻掏出两个鸡蛋。
那动作优雅而娴熟,如同一位在宫廷中侍奉贵族的侍从。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剥开鸡蛋的外壳,露出那莹润如玉的蛋清与金黄灿烂的蛋黄,随后将其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这些鸡蛋内的蛋白质,为他补充了损耗的血气。
冯轻羽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那气息中似有丝丝血气缭绕。
接着,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洁白如雪的白布,他紧紧握着白布,一步步走向里屋,随后轻轻打开了里屋的房门。
里屋内,化为人形的冰川夜帝,蜷缩在冰冷的角落,瑟瑟发抖。
他那原本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他对外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深知自已如今已陷入绝境,毫无还手之力。
此刻的他,心中的反抗意志早已如风中残烛般熄灭,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无情降临。
冰川夜帝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悲痛欲绝地痛哭道:“为何你要猎杀我们?我从没招惹过你们啊!”
陈辰面色冷峻,他冷冷地说道:“你吞噬了人,又感染了多少人,你所犯下的罪孽数之不清。”
冰川夜帝的目光紧紧盯着陈辰手中那双冷森森的镰刃,声音颤抖地辩解道:“我从没滥杀无辜!我只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去猎杀的啊。”
陈辰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缓缓将镰刃抵在了冰川夜帝的喉咙之上,那冰冷的刃尖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会划破喉咙,夺取生命。
陈辰冷冷地说道:“被血鬼虫寄生,不是你的错,但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停的猎杀人类,就得做好被人类猎杀的准备。”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宣判,没有一丝温度。
冰川夜帝缓缓闭上双眼,留下了他最后的遗言:“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才好吗?”
陈辰没有再回应他的遗言。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挥动镰刃。
镰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瞬间刺穿了冰川夜帝的喉咙。
刹那间,乌黑的血液如喷泉般飞射而出,溅落在陈辰那冷峻的脸上。
琪小栗看到这一幕,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带着些许无趣地说道:“真是的,连挣扎都没有,太无聊了。”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刚刚发生的不是一场生死猎杀,而是一场平淡无奇的闹剧。
冯轻羽则微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眼中忽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轻声说道:“在下未曾料到,这血鬼竟然会有如此富有哲学性的思考,生命当真是奇妙无比啊。”
三人一同缓缓走出诊所,陈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试图舒缓一下身体与内心的疲惫。
他正打算开口问问琪小栗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想去哪里继续她的冒险。
就在这时,三人的耳畔同时响起了阵阵悠扬的口琴声。
那口琴声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在耳边轻轻奏响,空灵而神秘。
陈辰闻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斜靠在他那辆摩托车上,沉浸在自已吹奏的口琴音乐之中,如痴如醉。
那男人头戴一顶棕色的牛仔帽,帽檐微微压低,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巴。
他身穿一件深褐色的皮衣,皮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而在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项链。
察觉到三人的出现,男人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微微睁开,那眼神深邃而锐利,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们,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灵魂,洞悉他们内心的一切秘密。
“终于出来了啊,那头蠢猩猩肯定跟你们聊了不少傻话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向三人袭来。
冯轻羽的目光瞬间被男人脖子上的项链所吸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警惕,他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
男人也察觉到了冯轻羽的目光,他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胸口的项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太监,六百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毫无野心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冯轻羽的内心。
听到男人的话,冯轻羽那一向沉稳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表情。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将琪小栗和陈辰挡在自已的身后。
他对着男人大声说道:“你为何能突破封印?现在是人类的时代,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紧张,却依旧坚定有力,毫不退缩。
“我该感谢那些无知的矿工,是他们打破了封印,释放出了血鬼虫,还有我们二十位使魔。” 男人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充满了戏谑与得意。
男人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陈辰的身上,缓缓说道:“你认识黑目吧。哦…… 你们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什么石毒王蛇。”
男人缓缓从摩托车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三人,那步伐看似缓慢,却似蕴含着无尽的威慑力。
仅仅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冯轻羽如临大敌。
他毫不犹豫地张开翅膀,翅膀上的羽毛根根竖起,如同锋利的箭矢,全部对准了眼前的男人。
“停在原地,不要乱动!” 冯轻羽大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警告。
“喂喂喂,别太紧张啊小太监,”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你背叛了血鬼一族,如今还亲自去当了人类的仆人。”
男人的手缓缓摸向胸口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周身开始散发出浓郁的血气,那血气如同一团团诡异的红云,缭绕在他的身边。
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癫狂起来,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控制。
下一秒,原本平静的水泥地突然裂开,一道道裂痕如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四面半透明的黑墙如同鬼魅般从他的身上扩散而出,向着四周迅速蔓延,所到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契,妖弓神镜白契。” 男人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回荡,充满了霸气与张狂。
“糟糕,陈先生,你带着大小姐快走,一定要快!” 冯轻羽心急如焚地喊道。
说完,他用力扇动翅膀,顿时狂风呼啸而起。
他如同一道闪电般撞向白镜,用自已的翅膀紧紧裹住白镜,然后直直地飞向天空。
陈辰深知此刻情况危急,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迅速拉起琪小栗的手,拼命朝着摩托车的方向跑去。
他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
他一个箭步跨上摩托车,拧紧油门,摩托车瞬间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二人的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打斗声。
那声音如同雷鸣般在耳边炸响,令人胆战心惊。
陈辰小心翼翼地回头望去,只见四道黑紫色的半透明墙壁正缓缓将整个废弃商场包围起来。
那墙壁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屏障,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那是……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