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西县外围北高地,邢志国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几里外的县城,不时用对讲机联系部署。
“旅长,团长,城东与城南阵地报告,已经部署到位,随时可以开火,我们还要等吗?”
徐振华抬起手腕,三点整!
“等!顺子那边肯定已经动手了,我们要等丰西作出反应!”
邢志国闻言,继续观察,有些纳闷,为什么徐先生这么相信子龙突击队,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徐振华当然不会告诉邢志国,他太了解红军的战斗意志了,人类历史上的轻步兵巅峰,是红军创造的!
比起一个月多后的飞袭卢丁桥,子龙突击队这些都是小儿科。
乖乖,饿着肚子,缺少弹药,一昼夜不到的功夫,急行军240华里,而且还顶着大雨,走的是悬崖峭壁,他们还没有马匹车辆...
一旁的李云龙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乐,会招仇恨。不久前,剪刀石头布李云龙赢了,抢到了带队主攻,徐振华则需要留在后方压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邢志国心里面是七上八下的,倒不是担心仗打不赢,而是激动的,同时仍在惊叹徐先生的大手笔。
攻打丰西县只是一场小战役,参战双方的兵力都不超过五千,尤其是我方兵力还不足五百。
但这一仗会演变成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大战役,关键就在于子龙突击队能否顺利把水搅浑。
当邢志国知道了所有计划后,便已经很清楚的明白,对战双方的棋手已经变了,远在滇省督战的老嫦,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对手已经变成了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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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来自西北的寒冷季风还得吹一段时间。
桂杨西南城墙外一里处,顺子与40个战士临时组成的进攻分队,正等候破城,大家都知道,最近柱子领着炮兵在搞秘密训练,旅长一直憋着大招呢!
三点整,顺子下达开火的命令,没有听见火炮开火的声音,只见七八里外,十几道火光排成一列,从大庙山冲天飞起,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精准的落入桂杨城...
紧跟着,城南南越山的炮兵观察点汇报,首轮打击全部命中,只是城墙没有倒塌!
炮兵阵地在西,观察点在东,相距十几华里,顺子带出来了五台步话机,以便协调指挥。
“柱子, 你搞什么鬼?打的动静倒不小,城墙都没炸塌,我们怎么进攻?”
这时顺子急了,立马呼叫。
一路过来,顺子一直很好奇,带了160发炮弹,可没有见到大炮,到时候该怎么发射?
可柱子不肯透露,他亲自押着三匹骡马,上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叫别人看。
柱子啊柱子,你怎么回事?之前问起来就是装傻,现在出问题了吧?怎么办啊?
顺子的脑门上都挂上了汗珠,旅长说突击队是这场战役的关键所在,这边要是失败,大部队那边就危险了。
这时,步话机中响起柱子不慌不忙的声音。
“杨班,你慌什么?旅长交代过的,107过于先进,不便展示,我们第一轮往城北打的是烟雾弹,接下来的才是正餐,观察哨,报告机场位置...”
“是!”
‘咻’一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火舌划破天空...
“呼叫炮兵阵地,弹着点偏离,位于目标南2里处...”
半分钟后,所有的突击队员,包括顺子都木了,我们,现在,已经有这么强了吗?
只见,远处的大庙山上,忽然,三道火链腾空而起,转瞬间没入滚滚黄色烟雾之中...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响起,声音很闷,距离很远,但顺子知道,那爆炸的威力很大,这里的地面都能感觉到微微震动!
“报告炮兵阵地,机场完全摧毁,目标变更,省府大楼附近...”
南越山上,一架长长的望远镜后,观察员将镜头锁定在随风摆动的青白旗上。
...
“目标变更,白军营区!”
...
“目标变更,攻击分队正面一里处,西南城墙...”
...
36发火箭弹,精准的落在城墙之上,顺子都忘记了下达攻击的命令,攻击分队的战士们全都瞪着眼睛,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像是一道道重鼓,擂在胸口,让人很难受。
十丈有余的青灰色城墙,像是纸片一样,被撕了粉碎...
顺子反应最快,一步跨上战马,大声吼道!
“兔纸们,拼命的时候到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
”好!都是好样的,旅长说了,回去请大家吃火锅!想不想吃火锅?“
“想!”
”好!都跟紧了,别掉队!骑兵连,进攻!‘’
“进攻!”
41个浅蓝色军装骑着战马,举着汤姆逊,胸口挂着光荣弹,沿着破口处,冲进城池,清一色的自动火力,所遇白军根本经不住一个照面,几个骨干的背上挂着扩音喇叭!
‘中央军不给地方军活路,黔军将士们,快拿起武器反抗,赶走中央军,黔人治黔...’
顺子始终牢记着,旅长给的进攻方针,虚张声势,浑水摸鱼,胆大心细,有我无敌。
......
大庙山上的柱子,表情有些不忿,哎呀!这边只有三台火箭弹发射器,真是不过瘾,旅长那边有二十台,齐射的时候,是啥样的呢?
“观察哨,盯住攻击分队,随时报告,我们试一试旅长讲的步炮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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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不到,桂杨城黔省省府,新任省府住席伍忠杏,送别几位专员,回到办公室,是一筹莫展。
唉!不该来趟这趟浑水的,黔省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即便是前任住席,也没有完全掌控住黔省,那三个人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军事上不用自已费心,有薛司令总体负责。
可是黔西南土匪林立,甚至已经蔓延至黔南,他们的背后隐隐有滇省与桂省的影子...
伍忠杏越想越是头疼,出任这个省府住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是委座的把兄弟,还与桂系李上将是至交。
换了别人来,桂系会想尽办法北上,从委座嘴里抢下一块肉来,但伍忠杏坐镇黔省,李上将是拉不下这个脸面的。
叹口气,伍忠杏很怀念在楠昌行辕担任总参议的时候,那是个闲职,在家养养病,种种花多好。
算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要...
忽然,阵阵爆炸声传来...
伍忠杏豁然而起,他是带兵出身,立马发现这声音不对劲,至少有一个团在攻打桂杨,不对,桂杨周边早就将匪患清空,薛司令也已经率领数十万大军追出了黔省。
这是哪来的部队?敢明目张胆的攻打省城。
很快,伍忠杏结合汇总来的情报,做出了判断,脸色顿时一片铁青,黔军叛乱了!
不久后,电话直通滇省。
“总座,黔军一个师的叛军正在进攻桂杨...我没有信口雌黄...你听,炮击还在继续,连府前路都挨了好几发炮弹,距离省府就只有几百米...
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部队?他们至少动用了50门大口径火炮...城内守军损失惨重...
叛军已经冲进了城,城内的黔军也被裹挟...
额!我走不了了,十五分钟前,机场已经被彻底摧毁...”
电话挂断,听筒内最后一句是‘娘希匹!’
望着窗外浓烟滚滚,伍忠杏失魂落魄的跌坐回椅子,贤弟,愚兄无能,桂杨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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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省省会,总座临时官邸内,响起一个茶杯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道浙东口音的怒骂。
“娘希匹,李得灵想要干什么?擢升陆军上将衔还不满足?“
一张紧急电文被揉做一团,怒火消散,不行,绝不允许桂系染指黔省,伍忠杏也绝不能出意外,有他在,能牵制那些反对派,桂系也能安分一些。
”命令就近的部队,火速增援桂杨,不惜一切代价解黔省之危局。嗯!电令88师立即南下,在黔东南布防,不准桂系一兵一卒踏入黔境,命令丰西守军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