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从噩梦中惊醒,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她拿捡来的宝贝为焦仲卿换得个小吏,本该高高兴兴和爱郎庆祝一番。
然天不遂人意,黄巾军突如其来,如潮水般冲走了她的美梦。
她勉强起身,洗漱完毕,唤醒焦仲卿,和他一起去外面施粥。
刘兰君看着俩人卿卿我我,心里怒火熊熊燃烧,嘴唇蠕动半天,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只狠狠盯着焦仲卿。
焦仲卿也知道自已讨人嫌,飞快溜出门外。
广智就在这古怪尴尬的气氛里看天上的大雁往南飞。
刘兰君心绪不宁地走到他身边,说:“太守唤我有要事相商,”他犹犹豫豫:“城中不太平,我家兰芝,还请广智兄弟多加照看。”
广智欣然应诺,刘兰君悻悻出去,在门口看见焦仲卿,又多瞪了他两眼,渐行渐远。
焦仲卿这才独自一人溜回来伺候母亲,广智心中一紧,刘兰芝呢?
他快步走到门外,暼见远处墙角一抹倩影一闪而逝,他急忙追了上去。
倩影一路急行,最后来到太守府后。
两军对峙,士兵都调去了城墙防守,此处无人巡逻。
倩影在墙边徘徊一阵,翻进了太守府。
广智跟着翻进去,落到地面,却见刘兰芝笑盈盈看着他,脸色有些发黄。
刘兰芝伸手拉住他,笑靥如花:“广智,你也是来寻宝的吗?”
广智心中恍惚,这姑娘怎么怪怪的。
刘兰芝拉着他在太守府东转西转,寻到一座假山,假山上插着三炷没点燃的香。
刘兰芝冲他一笑,广智又是一阵恍惚,再看刘兰芝已经引燃了香火,袅袅升起的烟气氤氲流动,在假山外盘旋成一扇门,她推开门,拉着广智一起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道台阶,阶上雕花纹兽,技艺精湛,珍禽瑞兽蠢蠢欲动。再向前,摆着一个肌肉贲张,面容凶恶的黄巾力士像,力士手持一炷香,身后是一条小道,缕缕香烟自他手中腾起。
刘兰芝轻笑不已,她脚尖接连踩在雕刻上,黄巾力士眼珠一转,让开道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广智再是呆头呆脑,也看出眼前这个刘兰芝的不对劲,他惊疑不定,大声喝道:“你不是刘兰芝,你是谁?你把她怎么了?”
刘兰芝滴溜溜一转,就转到黄巾力士让出的小道上,仍是满面春风:“来追我啊,追到我就告诉你。”她像只小鹿,一蹦一跳走远了。
广智心中无奈,还是跟了上去。
顺着小路追上去,仍然是一道台阶。刘兰芝脚踩在半截石像上,兀自微笑不已,两手托起来举着一团五彩光华,她周围横七竖八散着残破的碎片。
广智终于明白:“你是那妖道!”
刘兰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冷笑不已:“孔雀妖魂已经得手,留你已是无用。”
她两手一抖,绚烂的光华分作五道,分别呈红黄青白黑之色,向广智刷将过来。
广智急忙扭身避开,往后逃走,那五道光华落到空荡荡的石板上,刷了个寂寞。
刘兰芝嫣然一笑,面露嘲讽,纤纤素手微微一抖,又抖出五道光芒来。
广智回头一看,眼睛发直,连忙变回原形,跑得更快了。
刘兰芝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刷出道道光华,那些光华一出现,便如乳燕投林,纷纷向广智飞去,落在地面炸开,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二人逃追中来到入口,广智看见入口的白光,纵身一跃,冲了进去,刘兰芝断然跟上。
出处却不在太守府内,远处是高大的城墙,脚下是幽深的护城河,后方是驻扎的黄巾军,已然到了城外。
广智扑通一声掉入河里,慌乱中四肢并用,游到城墙那边的岸上。
岸边有几个人,正是太守等人在守株待兔。刘兰君看着狼妖道:“广智,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怀里搂着脸色发白的刘兰芝。
身后的“刘兰芝”眉头一皱,如幽魂般轻轻飘到岸上:“障眼法?”
她的身体迅速干瘪,变成个有些发黄的纸人。纸人脸上用朱砂点出五官,整个头部罩在一团火光中,火光摇曳飘动,摄人心魄。
纸人发出干涩枯晦的声音:“孔雀妖魂已经得手,你使的障眼法又有何用?”
它祭起五色光华,正欲施法杀了眼前几人,那团光华被秋风一吹,竟化成几张符纸,散入河水中烂了。
火光猛的一颤,纸人有些呆滞:“这个也是假的?你们没有孔雀妖魂?”难怪威力如此之弱。
广智惊魂未定,东郭先生挡在他身前小声询问道:“广智,你可还好?”
刘勋负手微笑:“既知你在城外虎视眈眈,我自然要早作打算。”
纸人恨恨道:“本想诛个小妖,没想到捅了老窝,这一局,是你赢了。”
刘勋志得意满,撒出两个草人变成黄巾力士,押住纸人:“你元神被我制住,还不退兵。”
纸人冷哼一声:“这件事还没彻底结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不再说话。
刘勋看向广智,点头赞道:“广智,这次多亏了你。”
广智深吸一口气,我做什么了?
他心情沉重,心下暗道:“我可真是个无依无靠的野妖怪,无人疼爱。”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火光猛地暴涨,吞没了纸人。
火光燃尽困住它的纸符,挣脱了黄巾力士的束缚。它狂笑着,化作一道红线飞起。
“不好,它要逃走!”广智大喝一声。
刘勋连忙施展法术,试图阻止纸人逃跑。然而,红光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飞向庐江城。
“追!”刘勋当机立断,带着众人朝红光飞走的方向追去。
一路追到城墙边上,守卫的士兵们熙熙攘攘,堵住了张明。
“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弃吗?”张明的声音冰冷刺骨,“你算计我,我也算计你。”
“你困住的只是我一道分魂,一入太守府我就识破了你的障眼法。”
东郭先生叹息:“倒是我等小瞧你了。”
刘勋微微皱眉:“你从太平天书上悟到了什么,手段怎么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