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我还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变色,果然最高级的演技也比不过最朴实的自然。
叶争颂冷笑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心坏了,运自然就没了,我和十安曾经约定三生,只可惜我们就连一生都如此奢望,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们究竟怕什么?活人不肯给我,怕我这个出身农民的女孩子高攀了你陆家的门楣,如今连个死人都不肯让我见一面,八个多月了,如果可以,我何必把颂颂卷进来,我以为,至少你们还是爱护她的,如今她失去了联姻的筹码,你们也太势利眼了。我不管你们曾经做了什么,一切已经不可挽回,我只希望见十安一面,他一定还在等我。”
陆阿姨用一只手支撑在墙壁上,她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难道真如孔晴雪所说,这一切不过是陆家自导自演的一场分手大戏?这也太狠了。
“你们先在这里住三两天吧,我去安排。”陆阿姨说。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想着去找阴阳道士来对付我,你们已经杀了他,如果你们对我不客气,那你们也再伤他。”
“我知道了。”
陆阿姨走了有一会儿,叶争颂软塌塌地重新倒在床上。
这时候我手机里进来一条微信,是《血色朦胧》那部剧的副导演发给我的,他没有说拍摄的事情,只是问我有没有见到叶争颂。
我把消息给蜻蜓看,蜻蜓看着叶争颂,说:“就说我们一起在外旅游,快回去了,让他爸放心。”
我说好。
回复完微信消息,我又重新看向了蜻蜓,“我们要等几天吧?”
蜻蜓说:“嗯,帮人帮到底,我刚才听她们说话,心里很难过,尤其是替晴雪难过,她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恰好和一个富家少爷谈恋爱而已,他们却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一天不是陆十安,她会遭遇什么,他们为了自已的孩子,不惜毁掉别人家辛辛苦苦供养出来的孩子,但是她明知道有问题,却也因为人微言轻,最终不得不死。”
魔芋坐在那里半天不吭气,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在哭,一张小圆脸变得煞白,这还是第一次,魔芋在我们面前哭。
我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别哭,我会心疼的。”
她抬起泪眼看我,“如果哪一天我们俩也走散了,或者我死了,你会不会像晴雪这样不顾一切地来找我?”
“会,首先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离开我,我们不会走散,其次,如果命运不济,那也是我们俩一起去死,我知道你怕黑,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穿过幽暗的黄泉路,你放心,我从第一天当你男朋友起,就把你放在我心尖上了。”
“谢谢你,疯子。”
“叶争颂太受罪了,这件事早该解决了,唉,世事无常,人心险恶。”我说。
我和魔芋去吃了晚饭回来,给蜻蜓他们带了一些。
蜻蜓说他吃不下。
我就把饭放在一边,他的心时刻都在叶争颂身上,哪怕是叶争颂稍微咳嗽一声,他都能紧张半天。
“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叶争颂一条命,这辈子来当乌龟驼碑报恩来了?”
“是吧,我的确欠她很多,这辈子是没机会还了。”蜻蜓说。
“什么意思啊?你都把舔狗这两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了,你还欠她?她是你的谁?什么身份啊?”
“疯子,你不懂,她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要她愿意给我机会对她好,我感激涕零,我不需要回报,这条命,如果她想要,可以随时拿走。”
“你不是疯了吧?究竟怎么回事啊,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给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切都是命,就像孔晴雪和陆十安一样,一切都是定数,无冤不聚,无人能解,前世今生,每一个人都逃不脱,说不清道不明。”
“好吧,你开心就好。“我翻了个大白眼,“我困了,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