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神清气爽,我干净利落的下了床,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虽然昨日种种云里雾里却不耽误我睡了那么好的一觉。
出来发现院子里空荡荡,去敲爹爹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声,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我朝里望了望,他们昨天都没回来吗?
萧萧的娘喊我过去吃饭,我向她问起爹爹,她只说是我爹吩咐她照顾我,其它的倒也没说什么。
我有些不安,吃过早饭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东瞅瞅西望望,失神的像条落魄的小狗。
前面一个地方被一群人围着,大声读着什么,刚巧我经过时,有人大声喊道:“是前太子苏盛世沉冤得雪,昭告天下了”。
刹那间,我浑身动弹不得,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气自脚底冷到头顶。我艰难的呼出了一口气,抬头朝墙上望去。明晃晃的纸泊漏了出来,我疯了般的挤进去,赫然看到那些字时,浑身颤抖不已。
胸口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烫到了,我像是没什么察觉般,出奇的安静,歪着头懵懂的看着那些字一遍又一遍。
被埋藏在心里缠的我不得安宁的痛苦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上来。我没有动,没有感情,像是看戏剧一样平静的将那些事不同往日般完完全全看了一遍。
母妃不顾我的哭喊将我塞给侍女温桃,表情坚决头也不回的回去找父王。官兵冲了进来,温桃捂着我的嘴巴迅速逃离。她会武功,后面还有几个暗卫打掩护。那些人疯了般要我们的命,将流云山庄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什么暗器刀枪都用上了。温桃浑身是血,替我挡了一剑又一剑,勉强杀退那些人时,她自已却倒下不起了。
周围人都死了,我顺着假山缝里挤进去,成功进了暗道顺利来到了前院。这里只有一个缝隙,我出不去。
父王母妃他们被压着跪在了地上无力反抗,府里还活着的人只有暗卫和侍卫在他们面前一个个被残忍的杀害。
我看到了人间炼狱,一排排的人头滚落在地上,血水将青砖染成了红色又流进了小湖里。
视线被糊成了红色,我深受刺激喉咙发不出声音,软着身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缝隙。我亲眼目睹他们抓起浑身是伤的母妃当着父王的面欺负她。父王不会武功,红着眼圈喊的撕心力竭,他怒火攻心吐了一大口血,身上是被抓着的人勒出的深红绳印,血顺着金白的袍子流了出来。
母亲奄奄一息,她拼命抓着披散的头发蜷缩在一起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身下流了一大摊的血。
他们似乎还觉得不够,一个太监看向穿官袍的人后径直上前,用脚挑起父王的下巴,语气揶揄道:怎么样?跌入泥潭的滋味不好受吧!咱家可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就地诛杀叛党废太子,这门一关起来,我们就算是在怎么折磨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更没人在意。想你高贵至此,咱家就好心教你在投胎前说几句贴已话。
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子,你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的利益甚至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吗?可你却事不关已,既不注重培养自已的势力,还任由其他皇子发展壮大,自已却做那青松明月上的高岭之花,一派的祥和随性。
你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也只能怪你自已太天真,你要记住即便是下辈子做个普通人也还是要讨生活的,人生哪有不低声下气的。”
那身着大理寺官袍的人在一旁冷若冰霜,冷冷的注视着不发一语,眸光却一直停留在母妃身上。
另外一人衣着华丽正是三殿下,他笑的诡异,同样开口道:“公公说的不错,不过……,他怕是不会长记性的,哎,我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受人爱戴敬仰,人们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瞻仰占尽了风头,若是不吃点苦头,怎么会长记性呢?
不过你以为参与这件事的难道只有我一个吗?真是可惜了其他人看不到你现在这副狗都不如的样子”他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整个院长,他脸上显出疯狂之色,得意又扭曲,像个阴暗角落里爬行的虫子,恶心至极。
随即他拿出一把小刀,抓起父王的一只手,从小拇指跟开始一根一根的慢慢据,直到十指全落,他兴奋的欣赏着父王脸上痛苦的表情,随后又用刀子划烂了他的衣服,又顺着大腿外侧猛插进去狠狠的划了下去,直到脚踝处挑断了父王脚筋。父王大声惨叫,痛的直哭泣。
这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母妃趁机夺了旁边暗卫的长剑冲向三皇子刺下,三皇子一个踉跄没反应过来当即被穿了胸,随即迅速抽出剑一个转身削了那欲冲上前太监的脑袋。
大理寺官员看情况不对,慌忙下令制止母妃,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三皇子一眼。
母妃赶在那些人上来前,来到父王身边跪下抱住他,抬起剑反手用尽力气狠狠地刺入父皇的身体并贯穿了她自已。
他们就这样死了,我泪流满面,那大理寺官员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至什么都看不到,便不剩一点力气的昏死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整日整日的发疯大叫。
伺候我的人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记得有个人总是粗暴的捏着我两颊强迫我吃饭,可我吃多少吐多少,每每我困的发晕,却不敢闭眼,明明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却止不住的发抖,这时有悠扬的琴声传入我的耳中,我认出那是父王弹过的曲子。
我摔下床,琴声顿了下来,却被另一双粗大的手抱住了,他将我放到弹琴的那人身边,琴声又响了起来,我顺着声音爬到那人身边,委屈的叫了一声父王,随后挤进他的怀里抱着他不撒手。
日子过去了很久,我只记得在我能看见那天已经是三年后了,那以后我无论如何都觉得那人是自已的爹爹,一个劲的叫,他一离开我就会发疯。后来另一个男人板着我的身体让我叫他爹,但是要叫另一个爹爹父亲。我茫然的看着他,但他和爹爹感情很好,又一直住在一起,于是我便点头同意了。我生怕他们会离开自已,但我已经经不起这样的离别了,不管真假如何,我都无法自已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后来我知道爹爹父亲是朝中官员,因和前太子有牵连而被卷进了漩涡中。我也是被他们偷偷潜进来救出去的。父亲家中官员在朝中很大,他却和我说不愿意拖累家人所以和爹爹私奔了。
后来便是疯疯癫癫的日子,他们一直避免我听到那轰动京城的废太子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