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鹤先不可置否,眉眼流出几分伤心意味,嘴唇勾勒出秋日风华的妖媚笑容,轻言细语道:“你们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的话落入两人耳里,温若若凝着眉心,瞳孔微微收缩,感受到身边人动了杀心,连忙拉住他有些烫意的手,凌厉的眼神直射夜鹤先,“什么交易?”
莫应川努力平复着心情,敢这么明目张胆跟自已谈交易的人,他怕是第一个。
“我助你们拿到千雪培乌,你们助我毁了归云楼,让它永世消失于江湖。”夜鹤先虽是笑着,可他的话犹如世间最毒的话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温若若有些惊诧,他既然看出来我们寻找的药,在今天能混到护法的位置他也是不容易,为何还要毁了归云楼,再次观察他的神情,还是那般的阴狠,没有一丝的后退之意。
莫应川凝神注视着他,心中想起师傅交代的任务,归云楼秘笈,一个护法也想毁了的门派,到底藏着些什么。
莫应川面无表情道:“原因。”
夜鹤先轻摇头,“归云楼虽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可背地的手段……你们鬼门应也查出了蛛丝马迹,我和你一样,都是门派的刀,只不过我这把刀不想再染血了,所以……归云楼必须消失。”
温若若神情疑惑,对他的话持着怀疑的想法,这江湖的恩恩怨怨竟然比朝堂之事还要复杂,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
莫应川好像丝毫不在意,皮笑肉不笑道:“你们楼里的事,关我们鬼门什么事?杀了你,我们一样可以得到千雪培乌。”
温若若点头,莫应川说不假,哪怕不杀了他,打晕他也是绰绰有余。
谁知夜鹤先不缓不急的笑着,眼中浮现出几抹淡淡的忧伤,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同情,“还记得陈庄吗?”
“什么陈庄?”温若若不解,却发现旁边人的神情鄹然变得冷漠至极,他的眼中泛起了阵阵凉意与杀气,仿佛那两字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温若若担心的低声道:“怎么了?莫应。”
莫应川回过神摇头表示无事,瞄向夜鹤先的目光也带了几抹威胁的质问,“你知道什么?”
夜鹤先转身负手向着远处走,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眉眼染上了几分快要逃脱的释放之意,他娓娓道来,“陈庄的背后也有归云楼的涉及,只是收尾动作做的干净,没留下把柄,即是交易伙伴,我也不瞒你们。”
两人看着他走远,只能慢慢的跟上他,也不敢离他太近,莫应川的感官都分散在四周,注意着细小的动静。
“归云楼楼主曾有一个妹妹,为了复活她,楼主不惜代价,加入了陈庄研究长生不老药,也在背后抓了许多无辜小孩练药,其中复活之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便是千雪培乌,我便是看守它的弟子,所以你们明白了吗?和鬼门想比,它才是真正的魔教。”夜鹤先语气平静的一路说着,颈间的铃铛也跟着叮叮当当回响在林中,最终停下在一棵树前。
这棵树十分的平常,在林中到处都是这模样的树,再怎么看也瞧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莫应川却在这棵树感受到了鬼门阵法的气息,莫非曾经有鬼门前辈来过这里,可是大费周章的布下阵法是为何。
温若若心头一跳,还沉浸在夜鹤先说的陈庄消息,如此疯狂的行为做法,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温若若冷板着脸问道:“你的武功杀一个楼主应该也是可以吧?何需求上我们?而且就你一个看守千雪培乌,拿它来胁迫楼主不是更好?”
夜鹤先赞许的点点头,良久才道:“公主说的没错,可我身上有楼主下的毒,这辈子都是他的手中傀儡,这个阵法想来魔头你也发现了,是鬼门作派,也只有你们鬼门人才能解开。”
他说着,解开腰间系着的长鞭对着树干一挥,果然树干不为所动,也没有因他的鞭打落下一片树叶。
夜鹤先的所求,两人也是明白了,可依旧不敢轻易的放下心。
尤其是莫应川声音带着几分阴森道:“我要知道,鬼门的阵法为何会被下在这里。”
“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八年前这里有一条村子,因有着千雪培乌吸引到了楼主,便带着弟子想要夺药,可惜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阵法拦住,这么些年都没能破阵。”夜鹤先慢悠悠来到温若若面前,伸出了手腕。
意思很明确,他知道温若若师承文修,虽不知道水平如何,但想必出自名师之下,应该也能探出几分毒性。
莫应川没有阻拦,任由温若若的手搭上他的脉搏。
这个阵法,看来应该是那位鬼门在云游的长老布下的,也不知他何时布下的,这些年长老的踪迹全无,难不成真藏在阵法中?
不到片刻,温若若聚起眉头,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他的毒虽比不上莫应川的烈骨之毒,也是世间少有的毒物。
夜鹤先收回手,不意外她的反应,笑得如蝴蝶那般妖艳道:“公主,可信在下?”
温若若瞥向莫应川点头,神情犹豫不定,“你身上是有控制心智的毒药,可你有向善之心是好,我们如何帮你?仅凭你一个护法的证词吗?鬼门不会随便出手,更别提我皇家不涉江湖,你找错合作伙伴了。”
温若若的话也说出了莫应川的心声,要灭一个四大门派之一的归云楼谈何容易,鬼门如果出手,分分钟引起正派抱团讨伐。
夜鹤先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般,语气自信满满的说:“你忘了,你的身份,是玉安长公主,你若被我抓回归云楼,这南州的平远军会不动手吗?都说民不与官斗,到那时,归云楼的罪行还能藏得住吗?”
他早在客栈地牢见到公主时就开始布局,关于楼的罪行早已准备好,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见公主,这个计划也可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