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石岗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走的时候颇为费劲,山中的泥路湿滑,要是稍有不慎就会滑倒,温若若就是怕这个,一路上都紧拉着莫应川的衣角。
“等一下,那边。”温若若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小河,河上还有着一座小木桥。
莫应川应声,凝望着木桥沉声道:“小心点。”
说完便牵上温若若还揪着衣角的小手,神色自若的看不出端倪,可眼底处的浓浓笑意出卖了他如今的心情。
温若若有些意外,但想到了路上的情况,便放任他牵着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心里并不是很反感他的动作,还有着几丝高兴,奇奇怪怪的感觉。
木桥边,缓缓流动的河水下清澈见底,水下有鱼儿自由的游着,还有着各种形状不同颜色的石子堆积着,异常吸引夺目,在日光下,石子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温若若蹲下河边,歪着头看木桥下的泥土,杂草边边上生长着几朵妖艳的红花与紫花。
只可惜,都不是千雪培乌。
温若若早就想到不会这么容易找到,神情还是难掩失落的深叹一声,莫应川见她的反应也知道怎么回事,安慰的揉揉她的手道:“不急。”
“嗯。”温若若道。
而可能千雪培乌早已消失于世了,温若若不禁悲观的想着,乌石岗内的大小河边都找过了,还是毫无发现,只剩下一些荒芜的地还未去过。
日落西沉,傍晚的天又微微飘起了雨气,莫应川细心的脱下身上外衫,披在温若若身上,随后牵着她,依靠着记忆走回去村庄客栈。
一连三天,日日都是早出晚归。
在乌石岗中寻找的两人,又一无所获的回到客栈,两个人神色都颇为失落,齐齐的坐下轻叹一声。
客栈的伙计也是准备好了饭菜送到桌上,也忍不住的打听:“两位,可是在找什么?小店里的人都见两位每日出去到傍晚才回。”
莫应川撇了一眼伙计,想着也不是重要事,万一他们还能提供什么消息,便轻声道:“我们在找千雪培乌。”
伙计猛的激动拍了下大腿,兴奋对着两人道:“我们这座山也有人来找过这个什么雪乌,不过,后面他们都没找到,纷纷都离开了。”
温若若还以为这伙计知道什么,刚刚还有些期望的听着,听完又丧气下来乖乖吃饭,如伙计所说那样的话,被人寻过未果的地方,真的能被我们找到吗。
莫应川将伙计打发离开,看见温若若有些低落的样子,心中开始回想这三天漏了什么地方没去到过的。
回想了良久,只剩下这山的南边和西边还没去过,只是那两边都是山中瘴气最严重的,所以那两边的山都渐渐荒废了,加上伙计说的野兽,莫不是真的在那边。
温若若停下丧气表作,夹了块红烧肉到莫应川碗里,提醒道:“吃饭时不能走神,不然你的肚子可要生气了。”
“好。”莫应川看着碗里的肉块,才从脑海思绪中剥离出来,将事情统统的都放到脑后。
窗外一阵冷风袭来,吹到温若若身上时,不免的轻咳了一声,忍着不适将指甲掐入手掌中道:“我先上去了。”
看着她有些虚弱行走的背影,莫应川的眼神染上几分心疼,她的身体本就弱还要陪着自已每日寻药,心中竟鄹然的涌出了一股愧疚之情。
回到厢房中,温若若才敢露出痛苦神色,慌忙的打开药瓶吞了一粒药,右手撑在胸前慢慢等着心悸结束。
缓过劲来的温若若苦笑一下,这身体还是这么不禁疲惫,才走了三天山路便开始旧疾复发,若非有那条好一点的隐脉撑着,估计还未走一天就要发作了。
不过这隐脉最近好得太奇怪些,就像突然强劲起来的一样,总不能真的是神仙显灵?
楼下的莫应川,早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想着自已总要做些什么事情,思虑再三还是上楼敲响了她的房门道:“若若,是我。”
温若若一惊,没想到他上来了,快速的调整好呼吸,慢吞吞的起身开门,只见门外人的手中拿着一包摊开的油纸,油纸内是两块饴糖。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居然不知道?”温若若开心的接过饴糖,拿起一颗吃了起来,甜腻腻的感觉为她扫去了不少苦闷。
两人几乎日日都待在一起寻找着药材,温若若自然不知他是何时买的,记忆中也没见过他有去过街市。
原是刚刚莫应川见她上楼后,找了客栈里的伙计,还是在重金之下伙计才肯将压箱底的饴糖拿了出来。
“之前买的,你身体怎么样,刚刚我看你好脸色像不太好,要是累了,我们就休息几天。”莫应川寻了借口,关心起她的身体。
温若若听后嘴上动作停下了一下,望着他的脸笑意盈盈的说:“我可是神医,放心吧我没事。”
神医不自医,温若若无奈的心中想道。
这先天的病,也是废了师傅十几年才慢慢养好,如今能走能蹦已是天大的福气了,也不求能活到半百,能活到三十也是老天眷顾了。
莫应川见她脸色苍白的出奇,既她不想说又何必为难,转身出去关门笑道:“那你早些休息。”
温若若点头,“好,你也是。”
房内又静下来,她停下吃饴糖的动作,躺回床上,无声的向着天花板倾述,“千雪培乌啊,就让我找到你吧,你说你活着就该发挥入药的作用是吧。”
这些日子走了许久,身体的疲累让她在自说自话时,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而莫应川一路笑着回到厢房,继续规划着地图,下一步要去哪,东北两边的山这些天也全找过了,这下也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在西南两边山。
可那两边的山十分荒芜,连村子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瘴气野兽。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去西边寻找,莫应川他倒想要看看是什么野兽还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