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彬眼神悲凉的看着门外下着雨的场景,语气悲戚的交代着。
“那天也是一个下着雨的雨天。”
“我本名不叫刘彬,叫张彬,而李星原也不叫李星原,他叫张原,是我的哥哥。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位弟弟,他叫张星,我们三人自幼在中州长大,张星他从小就喜爱读书也很聪明,学堂的老师也经常夸他。”
“阿爹阿娘也十分高兴,认为家里终于出了个读书人,可就在张星一天准备去学堂的路上,不小心冲撞了那该死的何起鸣,他让人活生生的打死了我阿弟。”
“我阿弟死的时候不过才十五!何其无辜?!阿爹阿娘去官府状告,结果是双双横死街头,那一天,我和兄长赶回家时,只有三副尸体在院里,被苍蝇蛀虫围绕!“
莫应川一直的平静态度,在听见张彬撕心裂肺的控诉时,眼中划过一丝怜悯和同病相怜的同感。
张彬的声音已经几乎干哑,可却没有停下过一刻,继续高声道:”那一幕,我们兄弟两人到死也不会忘,我们等了五年,也忍了五年,见他升官发财妻妾成群,日子奢靡至极,终于等到今日。”
“何起鸣,他不配为人......”
张彬将事情一切交待完后,温若若不禁叹惋,在外如恶人一般的何起鸣,枝红一片痴心甘愿赴死又是否值得?
这件案情也到此为止,温若若起身还未走两步,就被顾清叫住。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地上,滴答滴答响着,两人站在客栈外的屋檐下,顾清看着温若若的脸,说话也紧张了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有问过公主意思,就擅自登门提亲。”
“顾大人,我知你对我的情意。”温若若看着顾清准备把一切都说清楚,她不是犹犹豫豫的性子,能说清的事情当然要提前说清。
顾清闪躲的目光暴露了他的想法,他害怕,害怕听到不想听见的话。
“我对你只当兄长。自幼除了侯府和宫里,我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我不想被所谓的后宅束缚着,我想看看姜朝的天地。”
温若若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了顾清的耳里,他心口有着刺刺的疼,见温若若不再多说离去,他对着她的背影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公主,等你玩够了,回头时,我永远都在。”顾清的话一出,温若若愣在原地侧了侧头,还是依然坚决的回了厢房,再也没回头。
还在原地的顾清颓然的望着天上的雨滴,身影隐于雨天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落寞。
翌日一到,雨早早的就停了,清晨的阳光正好,驱散了不少昨夜的寒气。
温若若与顾清道别,看着大理寺的人群和那棺椁中的枝红越走越远,转身回了厢房准备收拾东西出发去寻师傅。
刚进厢房就发现了一个人,莫应川倒没有戴面具了,那双手举着茶杯轻轻晃动着。
“他们离开了,你也可以走了。”温若若昨夜只当是莫应川因为巡捕众多的原因,他无法离开,但现下巡捕们已经离开了,他也该走了。
下一秒,温若若的脖子被莫应川单手掐住,说是掐,却没用几分力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又转瞬即逝。
温若若瞳孔一震,没想到莫应川竟然如此,但冷静下来后发现他并无杀意,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你想要什么?”温若若直接问倒让莫应川出乎意料了,他将手松开,给温若若倒了杯茶水。
莫应川道:“我需要你帮我解毒。”
温若若喝了口他倒的茶水说:“哦,我拒绝。”
莫应川笑着挑了挑眉:“不怕我杀了你?”
这时,莫应川也不知温若若的心里的想法了,如果她不同意,可能真的不忍心伤害她,对着她,莫应川也不知为何,总能对她有着天然的保护欲,像是天生就该护着她一般。
“那杀了我吧,你敢吗?”温若若笑意盈盈,心中也对他说的毒有了想法。
虽然在侯府里甚少知道外界事情,可当年师傅曾经说过魔教鬼门里有一位和他一样医术精湛的长老。
可如果连那位长老都未能解开此毒,温若若就来了兴致。
莫应川满意的笑着说:“在下不敢,可公主刚喝的茶水里放了毒,只要在下的毒发作,你也会感受到。”
真的是,温若若有被无语到,未等生气发话,就捕捉到了他那狡黠的眼神。
于是,温若若就将计就计撑着脸笑着说:“好呀,我陪你一起疼。”
看谁装得过谁。
莫应川听完,眉心又凝了起来,没想到会被她看破这计谋,这小姑娘,可不像她外表那样柔软好骗,他便只好软了语气带着些恳求道:“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
说完还牵起了温若若的手放到他手腕上探脉,温若若本就有些好奇便随他去了,仔细用手探着脉。
莫应川则依着温若若的动作,另一只手撑着脸看着她美貌的小脸,少女的那双眼睛十分的灵动,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认真起来时整个人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漂亮瓷娃娃一样。
果然,这套有用,莫应川正得意时便与抬头的温若若目光对上,两人谁都没有避开。
温若若神秘道:“你这毒可不好解……”
莫应川中毒已然许久,脉象看似平稳,细探冗杂至极,内里虚空,此毒凶狠至极,但却不至死,只会让他发作时疼痛异常无法动用内力,若强行动用内力,那怕是会被痛死,是真正的痛到极致想死。
“意思是可以解是吧?”莫应川难免震惊了,连药鬼长老都解不开的奇毒,她居然可以解。
温若若也不想打击莫应川,但那解毒的药材实在难寻,或者是已经绝迹了,想了想她还是将结果道出:“但…千雪培乌尚还有一点消息,可荆莲草已经许多年未有踪迹了,更别说万玉了。”
她的话语也带给了莫应川一点希望,同时这希望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