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离开落梅岛,又驾着诛仙剑四处寻找一番,怎奈那焚香谷纵横甚大,夜里难分方向,更不见金梅儿身影,只得悻悻而返。
回到晚枫轩客栈,张小凡躺在床上,透过窗棂,仰望着远处镇上的灯火阑珊,对于刚才落梅岛上的听闻依旧久久难以平静。
翌日清晨,焚香谷关卡大开,战鼓齐擂。
张小凡和妹妹一大早闻讯赶来,只见:风声阵阵,旌旗蔽空,绣着各派名号的大旗迎风招展,发出阵阵猎猎之声,“梵香谷”、“天音寺”、“铁鼎洞”、“昆仑山”、“缥缈峰”、“流波山”、“九龙岛”……不一而足。
各路豪杰,摩拳擦掌,各门各派,整整齐齐,只等盟主一声令下。
云辟疆身披五爪龙纹红袍,立于高台之上,右手持焚香玉册,接着左手高举,那鼓声隧止,随即以气御声,声如洪钟向众人说道:“有赖众位抬爱,不离不弃,今日我云某既已出关,尔等当随我南下击贼,踏平南疆,诛杀蛊圣!”,说完故意显露一下身手:
只见他左手翻动,手中火光突然乍现,如温润之石,似纯净之玉,凌空忽生。那琥珀一样的色泽,正是修炼到了纯阳境界的焚香谷玄火奇术。
那火焰几如凝固之物,看去不温不火,在云辟疆手中燃烧,只见他接着右手一翻,面有得色,双手上下四合做飞舞状,如天边的流星梭然穿越,一道巨大的纯火之焰,从焚香玉册上疾驰而出,那威力比之前张小凡在玄火坛入口前所见不啻大了足足十倍!
那道巨大的纯火之焰呼啸着奔向谷前一座石山,上一秒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一座偌大的石山,瞬间被烈焰冲出一道巨大的裂口,接着轰隆不断,顷刻间居然土崩瓦解!
“好!”……“好!”……“好!”,台下天下英豪发出阵阵山呼海啸般振聋发聩的呐喊。
云辟疆一挥衣袖,立于焚香玉册之上,那玉册随即如离弦之箭向南疾驰而去。只见他负手而立,衣袂当风,天下各派列为长队,跟于其后,那架势和仪杖比之亿万年前的青云门道玄真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道玄当年和兽神的一战更多的是无奈和决绝,此刻云辟疆身上免不了一种当今天下舍我其谁的狂妄和自大。
随即各路豪杰按部就班,乘马的,御剑的,疾步而行的,随云辟疆朝南疆缓缓进发。只见那前后队伍蜿蜒谷中,首尾不见,不知绵亘几里。
张小凡早已贴上络腮胡子与女扮男装的妹妹豆蔻也尾随在一队之后,特别是张小凡肩头的三眼灵猴小灰,时不时惹来一阵好奇的眼光。
只听见铁鼎洞金斧宗的王豹大声对张小凡喝道:“呔,他奶奶的,你这胡子跟俺的有点像,只不过长得细皮嫩肉的。俺是金斧宗,你他妈的什么帮派?难道是银斧宗?还有你这猴子俺好像在哪见过?”
王豹一顿无厘头的问话,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哄笑,张小凡笑而不语心自闲。
又见一老道士,身穿太极服,手持双拂尘,牵着一个半老徐娘的夫人,旁边跟着一个手拿判官笔的精瘦男人。原来是周一仙、赵曼、元鹤三人趁着人多,混杂在一些小帮派队伍中,和兄妹二人遥相呼应。
张小凡手搭凉棚,四下张望,并不见金梅儿和赵夫人的身影。
时间很快到了晌午,各门各派埋锅造饭,驻地休整,其间只见仍有源源不断的不知名流派加入其中,云辟疆都一一拱手回礼,相隔太远的队伍甚至自始至终都不曾望见彼此。
结果一整天下来,到黄昏时分,大部队向南才行进了百有余里,来到一片浅滩前。
眼看夜幕将至,众人纷纷燃起火炬持在手中,不久各自就地安营搭寨。
这里周围山势环绕,溪流纵横,浅滩上栖息各类水禽、野鸭、野鸡、野鹅之属,众人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大肆猎捕,只见:
天音寺的普圆和普安,一胖一瘦两高个子和尚,各自挥动手中禅杖和狼牙棒,“师伯您去普渡那只,俺自超度这只”,普安和尚对胖和尚普圆说道,只见“嗖嗖”两道金光齐发,两只肥美的大雁应声落下,小沙弥怀素连忙跑过去,左右二手各提一只在手,嘴上不停叨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又见流波山的庄爵,以气驭剑,手中长剑离手飞出,划破夜空,顿时三只野鸭掼作一串落了下来,惹得其他蓝衣弟子纷纷叫好;再瞧金斧宗的王豹,吹胡子瞪眼,大喝一声“他奶奶的死鹅!”,飞身上前将一只来不及逃窜的野鸡猛斩于斧下……,同宗其他弟子在一旁忍俊不禁:“那明明是只野鸡……。”
不一会整个浅滩上篝火阵阵,烤肉的诱人香味弥漫四野。
张小凡抓到了一只硕大的野鸭,收拾并洗净得当,此刻正架在篝火上烤得“嗞嗞”冒油,回头望去,周一仙和元鹤则在一旁烤着两条大草鱼,而赵曼和张豆蔻逗着小灰玩耍得不亦乐乎。
过了片刻,张小凡起身给正烤着的野鸭翻了翻身,随即踮起脚跟,朝四下放眼望去:只见这浅滩上,连绵数里,数不尽的篝火,一丛接着一丛,一望无际,心想“这些门派加起来,怕不下数万之众了吧,到时候和蛊圣交起手来,又不知多少人又会命丧黄泉!”。
“曼儿,新鲜的烤鱼,让老道亲手喂给你吃!”,周地仙乐呵呵拿起火堆上其中一条烤得金黄澄亮的草鱼,走到赵曼身边,剥下一大块鱼肉送到她口中。
赵曼吃了一口烤鱼,满脸笑意,故意白了周地仙一眼:“老不正经,一点不害臊!”。
众人见状无不莞尔。
山谷中各派人马经过白天的跋涉,吃饱喝足后,很快席地而眠,不久“呼噜呼噜”的声音彼此起伏。
张小凡抬头仰望星空,一轮新月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