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花百娆才和花王氏动身回去。回去前,她们又去花二姐家的酒肆坐了坐,把花老三叫过来,说了说花大姐的情况。
临走前,花百娆特意嘱咐他俩:“你俩离长姐家近,时不时常去看看。”
花老三叹了口气:“长姐性子太弱,我也为她忧心。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咱们这些做弟妹的,又能如何?”
“说什么混账话呢?”花百娆心情不好,几句话就能引燃她的爆竹脾气。
“臭丫头怎么跟你兄长说话?”
“你嗓门那么大,冲着我嚷,怎么没本事冲着余家婆子嚷去?还不是个窝里横?连替长姐出头都不敢。”
他俩倒先吵起来了。
“行了,”花王氏赶忙劝和,“你两个怎么还吵上了?”
“娘,你没听见吗?她说我窝里横!”
花二姐在旁边却是忍不住一笑,“小妹说的也没错。”
“你······”花老三憋气,这几个女人太可恶了!他只是在分析形势,又没说不帮。
······
花百娆说到做到,这一个月她差不多每隔三天五天的,就往余家村跑。一趟两趟也就罢了,经常这样,潘氏就不高兴了。
毕竟,小姑子走了,家务活可就落到了她身上。跟花老爹告了几次状,花老爹耳根子软,再看见花百娆骑驴出去,老爹就发话了。
“不准去.”
“爹,我长姐可是您的女儿,如今她正是需要亲人的时候,我常去探望探望,有何不可?”这次生产,花大姐可算是元气大伤,这十几日若非花百娆常去照应着,她还指不定怎样。无奈哪怕她时常带了补品给花大姐服用,由于在家总是受气,身子也是一直虚弱不堪。
“你不去挑事儿,你的姐姐还能好些。”
这是怪她了?
“你在余家村惹多少笑话才肯罢休?是要把我的脸丢光吗?”
此话一出,花百娆忍不住怒从心头起,直视自已的父亲:“我惹什么笑话了?”
“你跟与余婆子吵吵嚷嚷,整个余家村谁不知道?流言蜚语都传到县城去了。一个大姑娘家,还想不想嫁出去?”
她什么时候和余家婆子吵吵嚷嚷了?自从那日与母亲同去后,她后面再到余家,也注意着分寸呢,没有再和余婆子正面冲突。倘若进门时遇上,就简简单单打声招呼,该有的礼貌,她可没丢。
“爹,你听谁嚼舌根子呢?”花百娆说话时,不由得将视线对准了潘氏。
潘氏缩了缩脖子,转身躲到了花王氏身后。
花老爹冷哼:“你自已做事不知收敛,反倒怪罪别人,若想不被人说闲话,自已就该端正些。”
“呵呵!那些传闲话的人不怕烂了舌头,由他们去,只一点,别被我听到!”说罢,赌气上驴。
花老爹顿足:“逆子!”
花百娆却回过头继续补刀:“等长姐出了月子,我还要把人接家里来呢。”
花王氏赶忙在后面跟上来,一路小跑着跟自家小女儿道:“你爹是为了你好,你那泼妇的名声传出去······”
“无妨,倘若都知道了我是泼妇,就没人敢惹我。”
花王氏紧走两步还是没跟上驴子的步伐,气的她一拍大腿,“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你可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呢。”
花百娆也不好受,她一路走,一路气闷。“这是什么奇葩老爹?做他的女儿,简直倒霉。”
怪不得原主一门心思想攀高枝!
今日花百娆买了鲫鱼,准备给长姐做鲫鱼豆腐汤。她能拿得出手的菜品并不多,可鲫鱼汤好做。
热锅化好猪油,放鲫鱼两面煎黄。然后添水,放葱姜蒜,锅开后,倒入切成小块的豆腐。再炖上半柱香的时间,大功告成。
把奶白色的汤汁盛入碗中,装入食盒,食盒里还放有五六个蒸饼和一些糕点。
花二姐家年仅一岁的儿子早就在一旁垂涎欲滴了,她也给他舀了一碗,让奶娘喂给他。
为了避免和余婆子冲突,让长姐为难,花百娆给长姐带饭,要么直接买现成的,要么来二姐家做。毕竟,柴火、水这些消耗品也是余家的,她用了,也得落人口舌。
直接把饭食提到长姐面前,让余婆子连味儿都闻不上。
“这半个多月,辛苦你了。”
花大姐喂完了奶,花百娆就把余三儿接了过来,竖着给她拍饱嗝。
“长姐怎和我客气起来了?你没出嫁前,不也带大了我们姊妹几个吗?和你那时候比,我这点儿辛苦可不算什么。”
“话虽如此,你常常往我这儿跑,又是花钱买吃的、用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长姐放心,我囊中有钱。”
“知道你最近做药材生意,挣了些钱财。可也不能总花在我身上,你得给自已留些嫁妆钱。”
“岂不闻银钱如流水,有流出去的,就有流进来的。这药材的生意我做的很稳当,长姐无需操心,只安生坐月子,把身体养好。”
这边说着话,那边木门被人推开。余木生喝的醉醺醺的,踉踉跄跄的进屋。
“小姨又来了?”
“长姐夫又去喝酒了?”花百娆对他说话,总是平和不起来。
“有你这么跟姐夫说话的吗?没规矩。”
“你别理他,”花大姐小声道,“他喝了酒就会耍酒疯。”
“你就惯着你妹妹,你这是在害她。”余木生颠三倒四的说话,还上纲上线了,“我做姐夫的,应该好好教教她。她隔三差五的过来,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怎么?我余家没有粮食,养不起你?她见了我娘,看起来笑眯眯的,那吃的喝的,她是一点儿都不让让老人家,连我的份儿都没有,这不是在气她······”
花百娆听了想笑,忍了好一会儿,才没有把“嘴馋”两个字说出来。
看着余木生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呼呼睡去,花百娆将刚才没吃完的蒸饼和糕点藏好。
余婆子是不怎么照顾自已儿媳妇的,长姐经常挨饿。这些饼,让她在饿的时候垫肚子。
趁着天色还早,她出了院门,准备骑驴回去。走到院墙外解缰绳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声音很熟悉,是余婆子。
花老爹说她来余家村和余婆子吵吵嚷嚷,外面怎么传的,她不知道。但是怎么传出去的,她今日算是知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