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冥子问道:“既然小夏小姐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黎夏有些惶恐的说道:“道友可能觉得晚辈是在吹牛,但晚辈的确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才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具体是怎么回事,还请见谅。”
真冥子以“封剑天女”之名,再加上她只是一只残缺的妖族,却能修成仙力,显然不是什么邪恶之辈。
“小夏小姐,我敬你一杯。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多问。不过,小夏小姐,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弟子了,以后不要再用我的名字了。我也希望小夏小姐能安分守已,不要拖累其他人,不然的话,这最后的世界,是不会允许你存在的。”
黎夏感激真冥子的大度,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们道观的名字,从今往后,我一定会遵守规矩,不会辜负师父对我的救命之恩。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说完,黎夏抬起头,却见真冥子已经消失不见。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黎夏心中却是沉甸甸的。这是她的恩人,她明知道会有危险,却还是来了,而且今天一走,她可能就没有机会回来了。
“上帝啊,请你保护好这个地方。”
黎夏离开了无上殿,朝着西北方向而去,花费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莫崖的脚下。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黎夏犹豫了一下,纵身一跃,跳上了西南方的山崖,当她登上峰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她立于山巅,向南眺望,只见群山连绵,峰峦叠嶂。
“前面就是风波湖了。”陌天歌盘算着时间,虽然很想回去,但还是忍住了。
从玉顶到莫边山,足有数千里之遥,她只用了五日时间,就从最后一座山峰到莫边山脉,足足走了二十余日。
黎夏一方面是为了在旅途中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已该用什么方式进入自已的故乡。
黎夏目光柔和的看着风暴河,事实上,她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只是看一眼。
但她和噬天珠之间的牵绊,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踏入的神圣之地。
她怕自已这个残缺的妖魔,会污染这里的一切。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寻了一处岩石,趴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她刚要闭上眼睛,就看到了莫边的峡谷中,有一盏闪烁着光芒的灯笼。
他们就像北极中的一个小精灵,为迷失的冲浪手指明道路。
“现在的风云渡,应该也是如此吧。”黎夏心中暗道。
山风吹过,带着他们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妈妈,安慰着自已的儿子,又或者是一个男人,对着自已的妻子说着情话。
“真是个和平的地方。”她感慨道,“何时才能在这里与人谈笑风生?”
黎夏,一个普通人,一个低贱的女人,她的梦想是如此的简单,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渺小,却成了一种奢侈。
“好惨啊。”想到韩铭朗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她有些同情自已。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条小溪上了。
黎夏用手支撑着自已的身体,看着自已离开了河岸,周围是一片海洋。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天边。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黎夏环顾四周,入目之处尽是一片海洋。
一条红色的小鱼漂浮在半空,就像是在海里游动一样,慢慢地向她游了过来。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条鱼,那条鱼晶莹剔透,鲜红的血在其中流转。
在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吓得连连后退,仿佛那些鱼儿是毒药一般,只要沾上一点,她的皮肤就会开始溃烂,七窍出血,惨死当场。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更多的红色小鱼慢慢地向她靠近,她急了,试图用术法将浮溪溪挪开,可是浮溪溪却纹丝不动。
无边的恐慌将她淹没,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死亡”两个字,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
“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被大海包围了?这条鱼怎么会在天上飞?怎么会这样?”
黎夏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她心中充满了绝望,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难道这就是末世?我会不会死?但若是我死了,就会被打入十八重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永远无法回到风云渡,我要死了。”
“不,我是在做梦。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虽然她不断地告诫自已,这只是一场梦,但她还是害怕。
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已保持冷静,却扯到了浮溪溪。
船漂呀漂呀,漂呀漂,越漂越深,忽然一大片红色的鱼从天上飞过来,像是从大海里漂过来似的。
这些箭矢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缓慢,反而像是一支支利箭,要将她射杀。
“怎么办?”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红色小鱼。
“啊”她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嘴里喷了出去,连她自已都不清楚自已有没有叫出声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已经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树。
她眨了眨眼,却见一只泛着蓝光的眸子透过树叶落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连忙爬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已身上到处都是被刀子割出来的伤痕,还有一些虫子在不停的爬来爬去,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四面八方都是黑色的雾气,一只只猩红的双眼从四面八方射来,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趴在树干上。
他们越走越近,她赶紧把手伸向虚镜安,可抓了个空,再去取包裹,包裹也消失了。
“没了魔笛,没了死剑?”她没有退路,没有退路,没有自保之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自已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