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轩吸纳了功德,筑基之境随即突破,整夜未眠,精神抖擞。
心中牵挂干涸河床里的宝物,其实数量有限,并无多少。
随手间,自然少不了去摘下了几袋蛇旋双魂花的小花。
那花被摘后,整个洞穴竟突然地动山摇,即将崩塌。
在洞穴即将塌陷的危急关头,他施展身法,随手还撂了几个树尸尸骸上的百宝葫芦出洞。
...
及至晨光熹微,他依循心海中的地图指引,缓步而下,至半山腰处,寻得一片空旷之地。
在云固的悉心指点下,竹轩又温习了几式刀法。
这筑基之后,他便是精力十足,那些原本力道欠佳的招式,此刻在他手中已颇有章法。
待得天边泛起鱼肚白,竹轩寻至一条清澈小河,涤去身上的尘垢,换上了一套备用的衣衫,整个人焕然一新。
回想起筑基时的种种经历,他心中仍存疑惑,忍不住向云固问道:
“云叔,晚辈心中尚有一事不明,这功德究竟是何奇妙之物?”
云固闻言,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缓缓言道:
“凡尘之中,修术易而修心难。世人往往醉心于术法之道,却忽略了内心的修行。
他们或为荣华富贵所迷,或为欺凌弱小所困,心术不正,难以成就大道。
竹小友,你心怀善念,不为我三言两语吓住,这份难能可贵的品质,正是众生一辈子最难修的‘术’。”
竹轩坐在河边的青石之上,从玉箱中取出几块香气扑鼻的蛋饼,边吃边道:
“云叔谬赞了,晚辈只是当时心生一念,想要行善积德。
若早知会因此招来‘回礼’,或是面临生死之危,晚辈或许也会心生退意。”
言罢,他吃完蛋饼,正欲在河边洗手,忽觉身上一阵瘙痒。
敞开衣襟一看,只见几片龙鳞已悄然脱落,在他手中熠熠生辉。
竹轩凝视着那些双指大小的龙鳞,心中涌起一阵惊异,不禁问道:
“云叔,晚辈自幼未曾听父母提及换鳞之事,自已也从未有过此等经历。这…是否正常?”
“竹小友可要妥善保管,这些龙鳞乃是我们龙脉一族身份的象征,珍贵无比。”
“那它们值钱吗?”
“这些龙鳞的价值,非金钱所能衡量。
它们可用于锻造法器,使得法器更加灵动非凡,远非寻常之物可比。”
龙鳞刚收好,忽闻一阵清脆的牛铃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几人交谈之声,正向此而来。
这处小河,源自山巅石缝间的幽泉,水流不急不缓,悠然自得,沿岸山石间偶有细瀑如丝,潺潺而下。
竹轩立身河畔青石之上,目光远眺,于周遭葱郁中寻觅到一处隐蔽树丛,身形微沉,轻盈一蹲,随即闭目凝神,神识如翼,飞游于天。
片刻之后,其神识居高临下,一观...
原来是一队驮着沉重货物的跑山客商,牵着老迈的蛮牛,竟误打误撞踏入了这荒凉之地。
察觉众人并无邪祟之气,竹轩心中释然,不再隐匿行踪。
念及送蜜膏的任务尚有时日,他索性缓步而出,心中暗量:
“或许能从这些人口中探听些江湖消息,还是上去瞧瞧吧。”
老牛们负重前行,喘息声重,此刻见着清澈甘冽的河水,犹如久旱逢甘。
绳索一解,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小河,大口畅饮,继而嬉戏水中,水花四溅,欢腾异常。
牛群于河面宽阔处饮水嬉戏,牛夫们自然避开此地,欲前往瀑布旁的乱石堆取水。
正欲行动之时,忽见一名戴着神秘面具、衣着简朴的少年缓步而来,众人皆是面露惊异之色。
一番迟疑与打量后,竹轩终于行至众人面前。
走来之时,双方均未言语,只是以眼神交流,气氛中弥漫着戒备之意。
路上流传的神仙妖魔故事,此时正于众人心中盘桓,不禁对竹轩的身份生疑。
竹轩虽戴面具,但一双眸子犹如寒星点点,明亮有神,亦在审视着这商队的每一个人。
终于,长时间的静默被一名老牛夫爽朗的笑声打破,他拱手行礼,问道:
“少年郎,何故孤身至此险境山路?”
竹轩早有应对之策,从容答道:
“晚辈受托于人,于山中寻觅珍稀药材,倒还想请教诸位乡亲,为何会在这崇山峻岭间的小径上行走?此非常路。”
两名修士察觉到竹轩身上灵力波动异常,既似聚气、筑基?又似凡根?
总之很怪,太怪了!
修为难以捉摸,两修士心中暗自惊疑。
这山中匪患猖獗,二人虽护商数次,但在这偏远之地偶遇不明身份的面具少年,心中难免生疑,欲以言语试探。
崔姓修士率先发难,清了清嗓子,语调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观阁下气息,应是同道中人,但面具遮面,难免令人联想到那些搬山匪类。
若肯摘下面具,道明来意,我等或可信任。”
钟姓修士亦非等闲之辈,他虽见过不少搬山贼人,但见竹轩孤身一人,形迹可疑,加之搭档已开口,自已也不甘示弱,便故作高深地附和道:
“搬山贼人常于此时蒙面下山,我等并无冒犯之意,只因近来匪患严重,不得不小心行事,望阁下勿怪。”
此言一出,牛夫们议论纷纷,有的认为竹轩虽覆面,但气质清正,不似恶徒;
有的则猜测他或许是迷路的山客,如今方得归途。
众说纷纭,但多数认为竹轩非恶。
两名修士本想借此机会彰显身份,不料反被牛夫们质疑,心中不悦,转而将矛头指向竹轩。
那两人一对视,便生了欺负的主意。
崔姓修士语气转厉,手执短剑,质问道:
“若你真是清白之人,还请拿出证据,否则我二人为护乡民周全,不得不出手试探一番。”
竹轩闻言,心知误会已深,连忙解释道:
“晚辈面容有疾,不便摘下面具,但此行确是为人寻药治病而来。”
他本欲取出葫芦,随意拈些草药以解误会,但崔姓修士显然是个性情中人,好面子,欲借此机会教训一番,频频向钟姓修士使眼色。
钟姓修士原本不欲将事态扩大,但被搭档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崔兄所言极是,阁下戴面不语,实难令人信服。
江湖险恶,我等护乡心切,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言罢,竟欲上前强行揭开竹轩的面具,一场风波,似乎即将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