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和赵氏赶忙上前几步,仔细辨认地上之人的面容。
果然是李世子!
看来是李世昌被拒婚,心有不甘,就想霸王硬上弓,逼得姜云清就范。
当然李世昌的算盘更是恶心,他其实是想占了姜云清的身子,再纳她做妾,好生羞辱姜家一番,以报他们拒婚之仇。
哪知,踢到铁板了。
登徒子是侯府世子,还被自家姑娘重伤,即便是他有错在先,姜家也不好发落。
只能先把人和地上的半拉耳朵送回侯府。
李夫人看着右脸包扎得严严实实,口中还在哼哼唧唧喊疼的儿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大半夜自家儿子被人从姜府抬了回来,还被咬掉了大半只耳朵,差点没把她魂儿吓掉。
这天杀的姜云清,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下嘴这么狠。
虽说是儿子冒犯她在先,她也不至于毁了儿子相貌吧。
大顺朝历来重视外貌,容貌有损者很难承袭爵位。
要是儿子的耳朵接不好,影响了袭爵,她绝不会同姜家善罢甘休。
“母亲,哎哟哎哟,那个姜云清,不能放过她!”李世昌一想到自已右边耳朵的惨状,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杀意,巴不得立马将那女人生吞活剥。
“你看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还是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母亲。放心,我必不叫那贱人好过。”
李夫人也不是个善茬。
李世昌的狠毒都是遗传自母亲。
若不是有点手段,试问李氏如何能在侯爷去世后守住偌大的侯府。
李氏沉默许久,转身出了屋子,唤来心腹管事大柱,对他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
……
翌日清晨。
一辆马车从姜府出发去往白马寺。
一众婆子丫鬟徒步跟随。
这白马寺在上京西郊鹿鸣山脚下,据说许愿极为灵验,许多贵人都喜欢到那里祈福。
马车里,端坐的正是赵氏和姜云清姜云月两姐妹。
本来赵氏没打算带上姜云月,毕竟她还未及笄,不急着说亲事。
眼下的要紧事是姜云清的婚事。
这婚事迟迟定不下来,她在姜老夫人那里就总遭埋怨。
一说就是她做主母管家能力还不够,若是连子女的婚事都办不好,如何担得起主母的身份。
赵氏每次一听就头大。
希望白马寺真如传闻中那样灵验,快点让云清找到如意郎君。
那她也可以暂时耳根子得点清净。
至于自已的心肝姜云月,她也没搞懂这孩子怎么突然积极起来要跟着一起凑热闹。
昨晚红肿着一张脸跑回景玉轩,只是一个劲儿抱着她哭,问她是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她也不答。
其实即便她不说,赵氏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脸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毕竟一边五根手指印明明白白印在上边呢。
要问姜家如今谁有这胆量往太岁头上动土,那只能是芳菲阁那位了。
估计是姜云月又跑去那边说东说西,惹恼了人家,这才吃了两巴掌。
赵氏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怪她,从小把女儿宠上了天,行事张扬不知收敛。
自打姜云清回了姜家,她是没少为难自已的嫡长姐。
赵氏不是没嘱咐过她,姜家门风清正,家主姜铮更是注重礼节,定是容不得姜云月处处挤兑姜云清。
奈何姜铮不久就病倒,无力管束府中众人。赵氏在女儿面前也是历来扮演慈母角色,根本冷硬不起来。
只能是由着她去了,幸好女儿都是动嘴皮子,传扬出去也不至于坏了闺中名声。
不过,今天的姜大姑娘转了性子,再也容不得任何人有逾越之举不敬之言。
姜云月挨这顿教训,也不冤。
但要真说不心疼是假,赵氏赶紧让嬷嬷打来冰凉的井水,给女儿敷上,希望隔一晚就能消肿。
姜云月缩在娘亲的被窝里,回想起姜云清动手时的凌人气势,竟觉得长姐十分飒爽。
她莫名觉得这才该是姜云清本来的姿态,明媚肆意,如春野上的劲草,这才当得起姜家大姑娘的名号。
之前她就看不惯姜云清娇娇弱弱的样子,开个玩笑都要被惊到的小白兔模样,不知道装给谁看。
还是刚才的长姐真实,威武,她喜欢。
她相信,只要以后她不再招惹长姐,巴掌肯定不会落到她身上。
姜云清:皮痒。
马车徐徐向前。
姜云清看着身边的二妹妹,一张小脸还未完全复原,心里十分纳闷:这人怎么回事,被打了还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对面的赵氏也一脸迷惑地瞅着这姐妹俩。
不知情的外人要是看到姜云月对姜云清的亲热劲,怕是打死都不敢信,昨天妹妹才被姐姐狠狠扇了两巴掌吧。
姜云月:有个心狠手辣的长姐真好啊。
昨晚半夜她也跟着去芳菲阁看了热闹,李世昌那个登徒子竟然被长姐咬掉了耳朵!
长姐真是太勇了,女中豪杰呀!
她也要向长姐学习,看以后书院那些公子哥儿还敢笑话她不。
胆敢出言不逊,来一个咬一个,哼。
姜云清倒是不关心一脸傻笑的二妹妹心里在想什么,她这次跟着赵氏一起去白马寺是有正事。
什么祈福都只是个幌子,她是要去看看白马寺后院那堵墙下是不是藏着她要的东西。
那东西关系到父亲的性命,她一定要拿回来。
上一世她订婚顺遂,婚前根本没去过白马寺。
是婚后身子一直没动静,她才不得不和婆母李氏一起到白马寺请神佛赐福。
机缘巧合,让她在后院墙根下发现了一个包裹,那里面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这次去白马寺比前世提前了一年多,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已经在墙根了。
她还记得那个包裹看起来很有些年岁,应该埋下去好几年了。
姜云清正在思虑间,突然感觉马车开始加速狂奔,马匹也发出嘶鸣。
这声音她听到过。
数月前她在郊外马场,马匹受惊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张大,怎么了?”
姜云清一边大声喊着马夫,一边撩开车帘探出头去。
马夫的座位上竟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