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豆甜他们甚至没有用之前十块钱三件的促销手段,但是,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
“给我这件,结账呀!”
“还有我,这三件,麻烦快点,还要赶着回家带小孩!”
“……”
人群熙熙攘攘,甚至有人为了一件衣服要吵上一架。
这不科学,这不合理。
但这很豆甜。
不远处斜对面的许进,这一下真的破防了。
衣服竟然都不一样!
这不可能,都是跟着豆甜后面选的,怎么拿出来的时候却完全不同?
许进这两天天天看,愣是没有看明白为什么豆甜他们的摊位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生意还这么好。
每天看着豆甜手里接过那么多绿油油的钞票。
许进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你们也来我这看看呀,我这人少,衣服也是跟他们一样,从羊城进过来的!”
逼急了的许进亲自跑到豆甜摊位拉人。
接过人拉来了,左瞧瞧右看看,立刻就鄙夷起来。
“哪里一样了?你这里的衣服真难看!”
怎么不一样?
他都是跟着豆甜……
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突然之间许进脑子里灵光一现。
他看着不远处生意火爆的豆甜,随后拨开人群,飞快地跑进去。
不一样,不一样,根本没有一件是一样的。
他被耍了!
豆甜把他彻彻底底的耍得团团转!
要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许进弓起身子,此刻站在豆甜的点位上,脸色阴沉的要滴水了。
豆甜这会儿正忙得团团转呢,见到有人进里,也没抬头,
“来应聘营业员的?”
直到头顶长久没有声音,她这才百忙之间抽空。
见到是自己的三哥,也是一笑,表示大度,
“三哥摊位办不下去了?来应聘?”
姑娘一双嫩白的手腕,这会儿停下开票,手腕的一小粒朱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双杏眸此刻完成月牙的形状,里面早已不见从前的怯弱和卑微,直起身平视他,
半点没有闪躲。
“你耍我?你还记得我是你小哥吗?
算我以前白疼你!”
许进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冷,眼底有很浓烈的失望。
豆甜还没有回答,他却已经离开,压根不需要答案。
仿佛被伤透了心。
伤透了心?
小哥?
呵呵。
商场如战场,豆甜以前跟别人做生意的时候,为了抢生意,双方都是,今天你薅了她的发财树,明天她撑死你喷泉池里的锦鲤。
拉着横幅,抖人家家长里短的事情。
高端的商战往往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那从许羡好回来,你怎么做呢?“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
豆甜一句话,问住了许进。
后者停下来,皱着眉,想了半天。
以前他最疼豆甜,有什么都会想着她一份。就连赶个市集,都记得给她带一串糖葫芦。
后来呢?
给许羡好糖葫芦。
把豆甜的糖葫芦也抢给许羡好。
训斥豆甜。
可她真的都错了吗?
不,羡好自小困顿,豆甜什么都吃过见过。一家子都最疼她……
可对另一个人好就注定要打压另一个吗?
许进有点停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头好疼。
算了,不想了。
“羡好没有错!“
最后留下这句,许进彻底甩袖离去。
豆甜停下来看着良久,最后又转过去,继续自己的买卖。
不关心她的人,她从来也不会为他浪费一秒。
豆甜从来都是这样,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
——
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晚上聚餐,这件事就被许添油加醋地跟其他几个吐槽。
许羡好坐在宁君澜身边,听闻之后,面露隐忧。
“姐姐应该跟我说的,我都可以让给她的。“
她这么一说,许进原本的一点心虚一下被吹得无影无踪。
“你让了她二十年,凭什么还要让着她,你没错!“
许淮川在一边听得也直皱眉,忍不住冷哼一声。
“她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分不清谁跟她是一家人。“
许淮川说完又忍不住看了看旁边地宁君澜,脸上露出笑容来。
“君澜,幸好你跟她的婚约解除了。羡好跟你才是真正的有缘分。“
“二哥!“
许淮川这句话,也就是当着宁君澜才能说。
两家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就许淮川跟宁君澜。
宁君澜比徐淮川大两岁,许家大哥一直在部队,因此宁君澜才是充当了许淮川青年期大哥的角色。
一直以来,许淮川都以宁君澜马首是瞻。
平日里他这会儿都在实验室,也就是宁君澜。
许羡好说要请他吃饭,这才请得动许淮川。
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哈哈大笑,结果一边喝茶的人这会儿放下茶杯,突然开口,
“那也要你们把她当一家人才行。“
“什么意思?“
许淮川第一时间皱眉。
宁君澜在许淮川的印象里是一个君子,这会儿听他这么有失偏颇的话,许淮川有点惊讶。
“你是不是说错了?“
一贯端方温和的人这会儿却摇摇头,擦掉茶渍,重复刚才的话。
“你们说要请客吃饭,不也没带上她么?“
“你们不喜欢豆甜,不拿她当一家人,凭什么要求人家把你当家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一直当奉献者呢?
这不公平。
这一次的重复,许淮川的眉头彻底皱起来。看着旁边许羡好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他压着脾气提醒。
“君澜哥,跟你现在有婚约的可是羡好。”
“这个也是我这次要说的。
我报名上越南边境前线了。婚事我这次就是想要解除的。“
宁君澜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只是这话说完,房间骤然寂静一瞬,只留下他倒茶水的声音。
随着茶水入杯的倒茶声,另外的人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一样。
“什么?!”
别的都放在一边,许进和许淮川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站了起来。
一边许羡好原本温婉贤淑的脸一抖,伴随着粉底灰抖下来些,精心制作的指甲直接掐进了手心。
她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