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厮杀之际,黑衣男子使劲碾压着刘丹琴的脑袋,得意得近乎病态:“政祉安你当年不是很神气吗!今日看看你还有没有机会狂。”
“今日我就让你尝尝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一点点死去的滋味儿。”说完他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插进刘丹琴的大腿。
本是昏迷的刘丹琴疼得闷哼着睁开眼,她努力看清现在不远处的情形,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手脚皆被绑住。
“公主!”极力叫喊声传进政祉安的耳朵里,她却无暇顾及。
“醒了?!”黑衣男子又是手起刀落:“行了好啊!”
他像是极为享受丹琴痛苦压抑的呜咽声,又是一刀,挑断她左手手筋,“当年也有你的份,怎么样好受吧。”
尽管刘丹琴已经极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已影响那边的情绪,却还是止不住从齿间溢出的痛苦。
当初在星际最后面对量子对冲带来的死亡威胁都从未慌神半分,此时政祉安却始终无法保持冷静,身上已有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借住山坡地行,两人且战且退将人往高处引。
政祉安计算着三八他们发现她们不见赶来的时间,同时一剑劈向面前两人,大喝:“凌飞。”
两人相处多年早有默契,无需多言,凌飞心中再不情愿依然趁这个空隙飞身冲向谷底那名黑衣男子。
后方失去凌飞的阻挡,政祉安四面皆敌,即便她早有准备,右肩依旧险些被利刃刺穿,她凌空翻转,同时左手掏出瓷瓶洒出,这是竺之灵自已配的千奇百怪毒粉。
至于效果连她自已也清楚,反正拍着胸脯说保管立竿见影。
离她最近的几人,当即哀嚎不已。
政祉安尽可能的借住地行,让自已处于高位。
这些人目标明确,但相互之间配合不足,根本不像出自同一门派的路数,抓住这一点政祉安又撂倒几人。
政祉安斜身几乎整个人贴地,一剑刺向离自已最近之人的裤裆。
“啊!!!”这声惨叫可谓响彻云霄。
黑衣人中有人反应过来,政祉安路子太野,出招毫无章法,当即高喊:“不能让她这么溜我们,围住她!速战速决!”
政祉安心知不妙却也黔驴技穷只能硬碰硬,吐出一口血水,体内内力急速运转,身形弹起爆冲说话那人。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反应极快,提剑抵挡之际另一只手全力出掌。
政祉安内力疯狂涌向左手与其对冲,由俩人对掌外泄而引起的气劲逼得四周的人纷纷后退数步。
黑衣人心惊,一掌过后俩人又交缠在一起,刀剑同时脱手,纯拼招式,内力,出手一个比一个凶残。
看得余下的人反倒不敢轻易上前,要知道那人是他们中实力最强的,可想而知政祉安的妖孽。
对战中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早已不知去向,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政祉安暗自咽下喉间腥甜便开始嘲讽:“你说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怎么还干这么危险的事儿!”
“不累吗?断子绝孙啦?!”
“活大半辈子,还打不过我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你日后还有脸活在世上吗?我要是你,都得找个地儿自个儿挖坑把自个儿埋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你说你长这么丑,你爹娘是不是看到你都恨不得把你塞回去重造!小时候丑得天怒人怨,到老了还断子绝孙,我要你老子都得从土里爬出来扇你!”
......
都知道做杀手刺客的谁当初不是逼不得已,哪个又是阖家如意的,她还偏偏直往人心窝肺管子戳。
这哪是一国公主,明明是那市井小巷里头的泼皮无赖,还有过之!
明明还不及四十的黑衣男子,听着她嘴里不停挑衅贬低的话气得双目暴涨,“老子杀了你!”五官横飞得阴险毒辣的样子像极了猎食的鬣狗。
强大的内劲直冲向政祉安脑门,那一瞬间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降临。
‘砰’雪花四溅,政祉安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倾斜姿势,右手匕首直插黑衣人心脏,落地后依然死死搅动着。
黑衣人眼中的滔天怒意中带着不可置信,显然死不瞑目。
确认人死透了,政祉安忍着钻心蚀骨的疼痛,将错位的盆骨和腰椎归正。
突然周围只闻呼呼风声。
“一起上!”
政祉安咬牙,瞧了眼谷底情形,在心底仰天长啸:“上你大爷!”
谷底凌飞与黑衣男子交灼在一起,那人轻功着实了得,滑溜得让凌飞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丹琴手脚的绳子已经被砍断,然而她已经完全无法站起身,只能凭着毅力坐靠着土壁,呼吸微弱。
政祉安砍得还剩六七人时,那身月白袍子也被染得鲜红一片,遍地鲜红好似从雪地里开出了妖冶艳丽的彼岸花。
她就不信今日真会栽在这群垃圾手里,余下的黑衣人个个无不是又惊又惧,隐隐还有丝欣赏佩服。
“上。”
几人再次齐齐冲向政祉安。
政祉安迅速用内力把距离最近那把刀吸到手中,提刀就要斜砍。
‘嗖,嗖’数响,几支箭矢破空朝几名黑衣人射去。
政祉安深吸口气,终究是赶来了。
几人心知是救兵赶到,方才出声的人再次冷声开口:“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解决她,否则大家都没命。”
另外几人毫不犹豫地再次挥刀上前,政祉安浑身绷紧,从怀里掏出锦帕塞进嘴里咬紧。
生死就看这一下了!
倏然一道墨灰色身影出现在跟前,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抹了脖子。
“来得真及时哈。”政祉安一屁墩瘫倒在地。
“安安!”宗祯平顿时神气全无,神色紧张,声音里隐约带着轻颤:“安...安安。”
宗祯平伸出手,抑制不住颤抖,想试探政祉安还有无鼻息。
是他来晚了吗?
“放心没死。”政祉安闭着眼生无可恋,全身四肢百骸没有一处好的,就这几个字都扯得胸腔疼。
听到她的声音,宗祯平脸色缓和不少,紧接着查探起她的伤势,探究的伤势每多一分他眸中的温度便冷一分。
政祉安身上内力耗竭,外伤数道肉可见骨的伤口,说被人砍成筛子也不为过。
往她嘴里喂了两颗丹药。
“忍着点。”宗祯平声音温和低沉,从怀里取出止血散替她洒上。
“嘶~”政祉安倒吸口冷气:“轻点。”本是寻常的话,因着疼痛气息不稳,竟显得有些娇软。
“你还知道疼?!”明知道跟是否用力没关系,宗祯平手上动作还是愈发轻柔,还轻轻呼气替她缓解。
感受到体内透凉的气息游走,政祉安好受许多。
这次的伤还没几年前武平王府那次重,只不过是外伤看着恼火,内伤也不重得亏这几年武功没落下,不然这次恐怕真得交代在这儿。
后边三八他们加上宗祯平的人赶来,地下与凌飞交手的黑衣男人察觉想跑时已经来不及。
政祉安并没有躺太久,感觉体内恢复了一丝内力后便撑着地起身。
宗祯平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将人扶起,不用她再开口,便带人跃到谷底。
看到被三八他们压制住的黑衣男子,他漆黑的眸子凛冽杀意一闪而过。
政祉安从他怀里的离开,缓缓走向那名面目全非的男子,伸出手,同时眼中不带丝毫情绪地看向他:“你叫什么?”
凌飞取出腰间佩剑递到她手里。
黑衣男子讽刺大笑:“你竟然忘了...哈哈哈...也是,你们只要张张嘴就决定一族生死,偏嘴上还要高喊苍生大义。”
“呸。”他用力朝政祉安啐了口唾沫。
政祉安眼眸微眯,被抛之脑后多年的往事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