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我们少夫人的妹妹,你到底是谁?”那丫鬟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指着‘茗烟’吼道。
那婆子也赶了进来,从旁边操起凳子警惕性的看着‘茗烟’~
‘茗烟’噗嗤一笑,道,“我真是你们少夫人的妹妹,不信你们问问你们的少夫人。而且,就算我是坏人,就凭你们两个能抓住我吗?一旦发现我有问题,你们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叫上侍卫一起来救你们少夫人吗?啧啧……你们这智商还真是堪忧啊~婉儿,把你交给这样的丫鬟婆子,我还真是不放心呢!你还是去换几个机灵的丫鬟婆子来伺候你吧……”
“翠儿,王妈妈,她真的是我妹妹,你们别担心~”谢婉儿隔着盖头解释道。
王妈妈狐疑道,“少夫人,您就别骗老奴了,整个瓜州城都知道您是谢府独女,哪儿来的妹妹?是不是她威胁你这么说的?少夫人,您别怕~老奴这就叫护卫来抓住她~”王妈妈说着就准备大喊。
‘茗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和翠儿的颈肩处轻轻一点,两人顿时没了声。‘茗烟’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俩儿太聒噪了,打扰了我和婉儿聊天,还是安静的在一旁呆着吧……”
王妈妈和翠儿这才发现自已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也无法动弹,她们只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不会伤害少夫人……
“婉儿,我有预感,主魂很快就会找到我,我就要离开了…少城主年少有为,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了~你天性善良,这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人心险恶,我就怕你的善良被坏人利用~以后不要乱救人了,除非你能保证自已的安全~”‘茗烟’莫名的觉得主魂就在附近,但是她又感知不到主魂的任何气息。但她相信自已的直觉,主魂此刻一定就在附近~于是,她不得不先和婉儿先做个告别,叮嘱她一些事儿,不然她怕她没机会说了……
谢婉儿也觉察出‘茗烟’的语气有些不对,似是在和她告别,于是紧张的问道,“是主魂来了吗?她在哪儿?……”
藏在暗处的张小龙见时机差不多,便向张若尘要来了龙纹魂瓶,他拿起正散发着绿光的龙纹魂瓶突然蹿到房门口,迅速以剑指在瓶底施法,瓶口对准站在喜房里的‘茗烟’。
“婉儿~保重……”‘茗烟’悲痛的朝着婉儿喊了一声,便化作一缕青烟被收入龙纹魂瓶了。紧接着,龙纹魂瓶光芒大盛,激烈的颤抖着……
“烟儿!……”谢婉儿听到‘茗烟’的喊声,也顾不得许多,立马扯下盖头,站了起来,看到悄无声息出现在喜房里的张若尘和张小龙,盯着张小龙手上发着绿光的龙纹魂魄,冷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你们把烟儿收进那玉瓶里了?我劝你赶紧放了烟儿,否则你们也别想出这城主府?!”
张小龙饶有兴致的看着谢婉儿笑道,“你这新娘子胆儿还挺肥呀!都不知道怕的?我们既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而不被侍卫察觉,你觉得那些侍卫能阻止我们离开?不过,你也别怕,我们只是来收回茗烟的喜魄,让她与主魂融合~你和茗烟喜魄的谈话,我们也都听到了,你也不希望她消散于天地间吧?”
谢婉儿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你们是受主魂所托来找烟儿的啊~如此,我便也放心了……待她和主魂融合完成,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此次一别,怕是永恒了,她还想再见她一面~
“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和烟儿的喜魄是怎么认识的?喜魄好像跟你感情很好~”张若尘回道。他觉得烟儿魂魄四散的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不然,烟儿的魂魄明明是在武夷山,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魂魄四散的,更诡异的是,烟儿的魂魄居然分散的天南地北都有,就连这么偏远的瓜州城都能遇到烟儿的喜魄……
谢婉儿向前走几步,在桌前坐下,说道,“一年前,我和父亲去敦煌探亲,在回来的路上,就见到了被一群道士追赶的烟儿,当时的她,狼狈不堪,那双惊慌无措的眼睛深深的触动了我~于是,当她跑至我马车旁时,我毫不犹豫的撑开了一把油纸伞,冲她点头示意,她一愣,随即化作一缕青烟躲进了我的油纸伞里。我则迅速将油纸伞藏进了马车里,那些道士四下搜寻,见找不到烟儿便也离去了……”
谢婉儿说着,便陷入了回忆……
时间追溯到一年前……
“姑娘,那群道士走了,你可以出来了~”谢婉儿拍了拍油纸伞柔声说道。
一缕青烟自油纸伞里飘出化作一妙龄少女坐在了谢婉儿身旁……
“你不怕我吗?……”‘茗烟’好奇的看着谢婉儿问道。
谢婉儿摇了摇头笑道,“不怕~我自出生便有阴阳眼,从小到大见到的鬼怪不计其数,如果怕的话早被吓死了,还能长到这么大吗?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又怎么会怕你呢?看你的样子,和其他鬼魂又不一样,你到底是什么鬼啊?还能在太阳下奔跑?鬼不是都怕太阳的吗?”
“你一下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啊?”‘茗烟’无奈的笑了笑,叹息一声道,“也罢,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儿上,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我不是鬼,严格来说,我只是三魂七魄里的一魄——喜魄。至于,不惧太阳,估计也是因为我只是喜魄,而非真正的鬼吧!”
“这也是奇了!”谢婉儿惊奇地道,“头一次听说魂魄分离还能独立存在的~”她思索着继续说道,“我也看过不少关于志怪类的书籍,书上说,魂魄分散的情况下,若是长时间不能魂魄融合,最终也会消散于天地间~你现在虽然好好的,但保不齐有一天你的魂魄之力消耗殆尽就会消散于天地间了,所以,你得赶紧找到你的主魂,与其融合!”
‘茗烟’满脸苦恼道,“我连主魂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找?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来这里以前的记忆我完全没有~我的记忆是从三天前开始的。那日,我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已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然后就听一个道士说我身上阴气浓郁,是炼丹的好材料。他们并不知道我醒了,于是我便继续装昏迷,那道士看到我还是昏迷的,便放心的把我倒进了炼丹炉中,而我就在炼丹炉被关上的前一刻趁机逃了出来。那道士那道士哪儿肯放过我?就率一众弟子追了我三天三夜~今天多亏了你出手相助,让我摆脱了那群臭道士!”
“姑娘客气了~小事一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谢婉儿笑道。
“我叫‘茗烟’~你呢?”
“谢婉儿,你叫我婉儿便好~”
“婉儿~这名字真好听~”
“彼此彼此,我就唤你‘烟儿’可好?”
‘茗烟’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仿若多年未见的好友般熟络的聊着~
“此山是我家,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冷不防一阵粗狂的嗓音从车队前方传来。
“哪儿来的悍匪?!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可是瓜州城谢家的车队!识相的快滚!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领头的侍卫厉喝道。
那群山匪居然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领头的山匪更是不屑地道,“老子管你是谢家还是李家,老子只知道一只大雁飞过,都得给老子留下一根羽毛!你…麻溜的给老子把买路费留下,老子立刻放行。否则~呵呵~老子只能把你们的尸体都留下了!”
领头的侍卫正欲发火,谢家家主谢云突然掀开马车帘子道,“谢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就是些买路费,给他就是,我们也好赶路~”
“是!老爷!”谢元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袋碎银子扔给那山匪头子道,“给你!~”
谁知山匪头子掂了掂到手的银子,揣进怀里,啐了口口水,凶狠地道,“呸!你们打发叫花子呢~就这么一点儿银子都不够我们兄弟打牙祭!至少这个数~”山匪头子说着伸出两根手指~
谢元见了不由惊呼出声,“两千两?!”
山匪头子微眯着眼,摆了摆手指,道,“不~是两万两白银……快交出来,我立马放行!”
饶是像谢云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闻言都不由惊掉了下巴,这帮悍匪是真敢开口啊~他定了定神,好声好气同他们商量道,“各位好汉,出门在外,我们没带那么多银子~各位好汉通融一下,我再给你们五百两银子,你们放行可好?”他此次是带女儿出来的,万一打起来伤了女儿就不好了~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不行!就两万两银子!少一两都不行!别磨磨叽叽的!快拿出来!”山匪头子有些不耐烦道。
谢云叹息一声道,“谢元,既如此,那就打吧!切记保护好小姐!……”
“是!老爷!~”谢元领命,拔刀高喝一声率众侍卫向着山匪们冲去……
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谢婉儿坐在马车上担忧的绞着手帕。突地,一名身材瘦小的山匪悄悄潜了过来,杀了车夫,冲上了马车,他猥琐的打量着谢婉儿道,“啧…当真是人间绝色,先让我快活快活吧~”说着便朝谢婉儿扑去……
‘茗烟’嫌恶地一脚将他踹出了马车,厉声道,“什么玩意儿!居然敢轻薄婉儿!”
“什…什么人?!”瘦小山匪并没有看到马车里还有其他人,此时正捂着胸口惊恐的盯着马车~
‘茗烟’邪魅一笑,施展了显身的术法,让普通人也可以看到自已才从马车里飞身而出,一脚踩在那瘦小山匪的胸口,冷冷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本姑娘的身份!”说着,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直把他踩得吐血昏死了过去~
她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混战的人,随即用脚挑起地上的钢刀,伸手抓住,便腾身而起冲入了战团,只见一团青影极速穿梭于人群中,不过片刻,山匪们就都被打倒在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看的谢元等人愣在了当场,心下暗想,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女侠,竟这般厉害?!
“女侠!女侠饶命!……”山匪头子吓得赶忙跪在地上,双手作揖~
‘茗烟’瞥了他们一眼,不屑道,“还不快滚?!”
山匪头子慌忙起身带着手下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荒漠里……
‘茗烟’回头,却见谢婉儿此刻正站在马车外,笑着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父亲感念烟儿的救命之恩,便同意我把她带回了瓜州城谢府,从此,我们两姐妹同吃同住同睡,几乎形影不离。后来,少城主上谢府提亲,烟儿怕我遇人不淑,还帮我考验了他。烟儿对我来说,就跟亲妹妹一般~我很庆幸上天让我遇到了烟儿~” 谢婉儿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你一时心善救了她,她也救了你,这就是因果~没想到茗烟的喜魄在这瓜州城还有这般际遇~”张小龙不由感叹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你知道追拿茗烟的那帮道士是哪儿的道士吗?”
谢婉儿思索着道,“后来我确实有帮烟儿查探过那帮道士的来历,追查发现,那帮道士不是瓜州城附近的,而是远方来的,具体从哪儿来的不得而知,瓜州城有认识他们的都称那个为首的道长为乌牙子道长,据说他们游走于各地,炼制丹药,售卖丹药~传言,他们的丹药都有奇效,有的能让人返老还童,有的能让人一夜成为武林高手……”
“呵~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道士~我猜测,应该是他们把烟儿的喜魄掳来这边的。该死的乌牙子!别让我遇到他!敢把我的烟儿拿来炼丹,我非将他剥皮抽筋不可!”张若尘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