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像是被御史大夫感动了一般,长叹道“大夫所言也有理,只是孤也是因为隗爱卿确实是拿到了铁证,毕竟铁证如山,隗爱卿,你来同诸位解释一番吧。”
隗状换了一张既是惋惜又带着点痛恨又夹杂一些叹息的成分将原来的领导塑造成一个本来是为了让实现自已终身抱负的人入仕,然而官场上诱惑太多,他一下子没有把持住,一步步踏入深渊最后酿成弥天大祸,又因为身在其位所以知法犯法,又借着职位之便瞒着所有人将自已的暴行掩盖其中,后来苦主告上太尉府中,太尉大人秉公执法捉拿下狱,在狱中他其实已经深感其错,悔恨终生,然而世上再无后悔药,也深知自已不配再苟活于世,于是在昨日去探望他的时候,他将自已所有所犯罪行一一供认不讳,只盼能为过去种种赎罪。
“王上,臣将其供认不讳的所有罪状一一写出,其罪确实为铁证,证人证词具在,然,臣亦有错,竟然不知自已的上官竟犯下滔天大祸,缺如御史大夫所言有失职之罪。臣也是难辞其咎。”
这番话比刚刚御史大夫说的还要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为了自已的上官做下如此错事而感到羞愧和悲哀,又为自已没有及时发现和制止而感到痛苦和惋惜。
尉缭心中暗笑,瞥到那老匹夫发青的脸色,心中更是痛快不已,这一番打脸尉缭都替那老匹夫觉得疼,隗状身为一个下官都因为上官犯罪而要请罪,那他一个统领百官之首有监察职责的御史大夫岂不是罪上加罪?
本来还能拿着证据搞点疑点,谁知道这直接就是本人的呈堂证供还是自已写的,御史大夫还能弹劾什么,弹劾这个要将自已全家杀光的罪是逼供的吗?谁逼供?难不成还能再去怀疑人,若真的再作下去,下一个被当作罪已血书应当就是自已了。
“王上,原是这样,臣误会隗大人了,但治粟内史和司粮官......”
“王上,臣也觉得御史大夫说的有理,臣毕竟在粮仓之经验,不如治粟内史和司粮官的权利就先交给孙统领,卫尉大人和御史中丞三方一同协理,待案子尘埃落定之后在任命官员,如何?”
赵政自然不肯同意,黑着脸就要反对,但尉缭和御史大夫不是傻子,若在让赵政辩论下去,中途再插进去人,权都被分完了,那谁还要这破事。纷纷赞同隗状的话,三人一顶,赵政只能被逼无奈的同意了。
然后黑着脸宣告,“就如隗状所言,治粟内史和司粮官暂且就先这样吧。至于廷尉就由隗爱卿担任吧,治粟内史和司粮官之案本也归于廷尉所管辖,从前是前廷尉下狱,要三方监察,如今既已有了廷尉就由廷尉受理吧,诸位可还有异议?”
本是有的,但之前争了那么久终于把治粟内史和司粮官之权保下来了,那么那两个下狱的就不重要了,瞅了瞅赵政黑着的脸,拦下了又要上前请辞的隗状,毕竟隗状在请辞用的理由打的都是他们的老脸。
所以最终太尉和御史大夫各退一步,反正自已也得到了想要的,虽然只完成了一半的计划,但好歹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赵政面上不语,其实内心早已乐翻了天所谓当你想要一样东西时,你和他说一个房子,他肯定不给,然而你退一步说只想要个门,那他爽快的就会将门卸下来送到你家。
就像今日表面上,他要三个官一起收入囊中,但实际上他又怎么对抗得了三方势力合力逼供不如就直接分散开来,反正他的目标就是廷尉,隗状必须是廷尉。甚至后面孙旭能进到粮仓之事之中和尉缭以及御史大夫之间分权都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他才知道朱棣和武则天所说的帝王之术中的平衡之术是个什么意思。
何况今日之事吕不韦虽然暴病,但其实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只不过御史大夫竟然没有和吕不韦沆瀣一气倒让他大吃一惊。难不成他们二人联手还在后面给他搞事情?
难不成还有后招?
赵政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孙旭派人去盯一盯吕不韦,可别私底下又给他找了个麻烦,他还不知晓,等这到时候掉了陷阱,还不知道谁挖的呢!
孙旭和隗状第二天便就走马上任了,隗状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判他的上司的案子,按照秦律来说,他这案子是斩首还是流放亦或是......
但是此案他不好下定论,想及在暗牢之中,他这前上官说的话,他决定这案子还是交给王上来看吧,他怎么判都不好,判的重了,但那些与其并无太大关系甚至都未曾受过他一丝高官厚禄所带来的金银财宝,岂不是不公?若是如此自已心下也过不去,但若是判轻了,那些曾饱受虐待和因此丧命之人又怎能因那所谓恩情给他判轻?如此,还是让王上来判吧,隗状只是想为一些与此事毫无关联却被迫连坐之人谋条生路,也当为那些枉死之人积福积德吧。
赵政接到隗状递过来的案子时,自已也是头大如斗。其实也知道这种案子若按秦国律法来办定然是连坐无疑,而且还是诛连九族,十族的那种连坐,但按照他现代的想法来看,也是实实在在不能将那些与之无关的人一同杀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想了半天只好判将主要人员都杀了,剩下一些当奴隶或傜役吧。
毕竟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就算赵政要放过这些人,可是这里是律法森严的秦国,赵政并不能无视其中律条做的太过夸张,就连他自已不也深陷其中,甚至不能随心所欲。
可就连此事赵政都被阻拦了,而阻拦他的人却是聊天群里的朱棣!